知大少爷说得是哪个严家?奴婢离了曲靖也有十五六个念头了,实不太清现时曲靖的大户人家。”金栀藏在袖中的手指用力地掐了掐自己,提醒自己提起十二分精神来。
“哦?那你的意思的十五六年前的曲靖严家,你便是知的?”铖哥儿有一下没一下地玩着茶盅瓷盖。
金栀故作淡然地点头应是。
“那你可记得曲靖严家的沉塘丑闻?”哐当一声,瓷盖被铖哥儿重重地盖在茶盅面。
与瓷器碰撞之声相比,铖哥儿所言才是真正让金栀身子一震的原因。
金栀狠了心拧了自己一把,强打着精神,笑得有些僵:“奴婢在内宅伺候,外头的事自是少有听闻的。大少爷说得沉塘丑闻,奴婢倒没甚印象。”
铖哥儿早就料到金栀会这般作答,也不怒,轻哼着嗤笑了一声,“那你便替我问问当年的知情人,明日是二姐姐的及笄礼,那就后日,后日你再来禀我。”
金栀低眉顺目地点头应是,见铖哥儿无其他吩咐,便离开了。
金栀一出了院子才觉着呼吸顺了过来,立时提着步子心急火燎地回了卫氏住的屋。
“夫人,夫人。”卫氏为抄佛经,才净了手,此时正拿了帕子在擦。
卫氏头也不回地嫌了金栀一句,“这是怎的了,一大清早慌慌张张的。”
金栀面色铁青,虽急却慎,一入屋便使了眼神让金朵退下去,快步到卫氏身旁禀告,“大少爷,五姑娘今日唤了奴婢去问话。”
卫氏悠悠开口,“这两个孩子真是不得了了,是问了甚事,能让你如此惊慌?”言罢,便端了茶盏,喝了一口清茶。
金栀咽了口水,“回夫人,问得正是,十七年前,曲靖严家,沉塘一事。”
卫氏被一口清茶呛得直咳,金栀见状懊恼不已,连忙上前递了帕子。
卫氏只觉着口中残留的清茶又涩又苦,十分勉强地弯了弯嘴角,苦笑道:“没想到十七年了,第一个提起此事的,竟是铖哥儿与妩姐儿。”
卫氏抬眸望了金栀一眼,声音辨不明情绪,“他们是如何得知?”
金栀左右摆了头,忧心忡忡地道:“奴婢不知。大少爷问奴婢可知当年一事,奴婢不敢贸然声张,便借口说不知。但奴婢瞧着大少爷分明是从何处知晓了此事,心里了然得很。只怕今日唤奴婢前去,不过是为着试探奴婢一番,因着后头大少爷还说……”
金栀犹豫地看了一眼卫氏,话就停了下来。
卫氏眼角余光触到金栀探过来的视线,便开声问道:“说了甚?”
金栀低了头作答,“让奴婢问了当年的知情人,后日再去禀他。”
卫氏沉默了良久,屋里静得连根绣花针落地都清晰可闻。
只听见卫氏叹了一气,便发问道:“他可还说了甚?”
金栀昨夜在小榻上守了卫氏一夜,此时确实有些困乏了,现又站得久了,脚有些发酸,一听卫氏发问,便提起精神来答:“并未说其他,奴婢不敢贸贸然打探,只觉此事甚大,便急急回来同夫人禀告。”
卫氏难得一见地轻蹙了眉头,“那你后日便去探他口风,看他是从何得知,又知了多少。从前江府无人知晓,才让三房过了好些年平静日子,还有六年,不过还有六年,这事儿便也不会再牵扯到任何一人。这些年来皆无事,怎偏偏日子近了,就要掀起波澜来。”
卫氏执了茶盖拨弄着浮在水面上泡开的茶叶,“后日你相机行事,少说多听,不可被套了话去,省得让他们多念多想。”
金栀知当年那事儿实不是甚脸上有光的事,为了维护卫氏的脸面,自是少说为妙。
江妩与铖哥儿两人不安地过了大半天,等到夜里一同用晚膳时,见卫氏神色如常,两人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若不是明日是妧姐儿的及笄,两人怕是会连夜商讨自家娘亲的反应,好将自己娘亲的想法琢磨个透。
妧姐儿的及笄礼虽是在昌平老家办的,场面却也很是盛大。
卫氏就是个甩手掌柜,这府中事宜皆有秦氏一手操办,因此秦氏拟了正宾、有司、赞者的名单给卫氏过目,很快就定了下来。
这为妧姐儿加笄的正宾便是大秦氏,托盘的有司邀的是井嫣白,这赞者一位就是江妩缠着秦氏要来。
赞者虽只需协助笄者行礼,但其中流序繁杂,江妩一遍又一遍地在脑中演习了千百回,临到及笄日前,才得安心地睡个好觉,养足精神以待明日。
次日天朗,笄礼未开,就得了一个好意头。
乐声一响,江晔与卫氏迎了正宾就座,便可开礼了。
江妩作为赞者,率先走了出来,以盥洗手,便于西位等候,妧姐儿身着采衣采履走出,面向南,向观礼宾客行揖礼。
江妩见着妧姐儿已长成当年她见着的少女模样,鼻根一酸,大有一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她执了梳轻轻地梳了两下妧姐儿的发,取个意便成。
有司井嫣白奉上罗帕和发笄,大秦氏走到妧姐儿跟前高声吟诵祝词后,便为妧姐儿梳头加笄。
江妩上前象征地为妧姐儿正了笄,随后又从井嫣白手中取过素衣襦裙,替妧姐儿换上。
此后便是三加三拜,虽繁琐的很,但妧姐儿的急性子却也没有发作,显得耐心十足。
大秦氏给妧姐儿取字为“檀”,坎坎青檀,香木檀。
其实这字,大秦氏是同妧姐儿相谈过的。妧姐儿最终选定“檀”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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