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兮回过神,定定地注视着他的双眼,忽然开口道:“少非今晚的晚膳想吃什么?”
“阿宝要为我下厨?”
“嗯,你想吃什么?”
“什么都好,我不挑食,阿宝挑自己顺手的就行了。不过,我可以为你打下手吗?”
常宝兮犹豫了下,点点头:“嗯,可以。”
远远的,月亮门外,皇帝静默地站在那儿,踏进去半步的脚缓缓收了回去。身侧的皇后懒洋洋地倚在壁上,调侃道:“怎么了,不是说要叫乔裴过去商讨正事吗?大老远过来,怎么又不进去了?”
皇帝转身就大步离开,临走前还特意甩了皇后两个大白眼:“就你话多。”两名女官与两名侍从小步缀在后头,生怕跟的进了,招皇后不待见。
皇后凑近她,眼睛望着前面,嘴里念叨着:“哎呀,当年还主动给我唱小曲,现在就甩我大白眼,真是人心善变啊!”
皇帝扭头对着他冷哼一声,不咸不淡道:“那可不,如今我依旧貌美如花,你个黄脸公还想朕给你唱小曲儿?”做梦呢亲→_→
皇后一噎,连忙抱住皇帝腰身,表情极其谄媚,细声软语道:“没,没这回事!我怎么敢劳烦媳妇你给我唱曲儿,是吧?那要不,本宫给皇上你唱一段儿?如何?”
皇帝下巴微扬,矜持道:“朕且勉为其难听一听。”
皇后立刻笑了,凑近皇帝耳畔轻声道:“谢陛下,我的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论秀恩爱的技术。
皇后:东宫那两个家伙,秀恩爱除了下厨还会什么?一点新意都木有,哪有本宫厉害ㄟ(▔,▔)ㄏ
皇帝:(⊙_⊙)你会什么?
皇后:o( ̄e ̄*)唱小曲儿!
皇帝:(¬_¬)还有呢?
皇后:……胸口碎大石!( ̄︶ ̄)↗
皇帝:→_→
☆、063
何修年于法场之上,如愿以偿将原勤王拖下水,若说仅谋害东宫这一罪名还不足以判其死罪,那么再加上勾结外族这一罪状,原勤王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显然无论是皇帝还是乔裴,并不打算留他活路。
几日后,何修年被再次押送至法场,与他一同的,还有原勤王,原勤王世子乔承泓本来也应在劫难逃,却不知为何,主理此案的太子意外地在众臣子面前展现出他的“仁慈”,乔承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以带罪之身被贬流放。
少数明眼人心里十分清楚,这位原来的勤王世子,中了不明来历的剧毒,日日呕血,短短数日便形容枯槁,不见人形,走起路来晃晃荡荡,直喘粗气。乔承泓不光身体孱弱,五官也出了问题,耳朵里轰鸣阵阵,俨然成了聋子,就连那双眼睛,都差不多废掉了。如今的乔承泓,活着倒还不如干脆死了,太子的看似仁慈,才是真正的残忍。
对于何修年来说,乔承泓如今的下场便是个意外之喜,他不用拖着这这个杂种下地狱,因为乔承泓已经活在地狱中了。都说最了解一个人的,就是他的敌人,何修年为勤王父子谋划东宫之位多年,他对太子的一些手段也算是颇为了解,虽然不知道太子是何时下的手,但乔承泓身上所中之毒,八成就是出自太子之手,乔承泓那个野种,日后便是想寻死怕也死不了。每思及此,何修年只觉心头一阵痛快!
按理说,在揪出原勤王一事上,何修年算是有功,虽然这份功劳还不足以抵消他的罪过,但若是他有心提出来,皇帝许会看在他为国效力多年的份上,留他一命在牢里度过晚年。
平心而论,何修年是个奇才,从仕数十载,除在太子一事上越界,其他的还真挑不出半分错误,倘使他未曾鬼迷心窍,百年之后不定能以忠臣良相之名青史留名,为后人称颂。
皇帝是个念旧情的人,但让她为此放过何修年,她着实不大乐意。皇帝这辈子瞎眼看上了她家皇后,注定此生再无子嗣,太子就是她的心头肉,两人名为姐弟,实际和母子无异。不管何修年曾经立下多少汗马功劳,仅谋害太子这一条,就足以令皇帝恨不能生啖其血肉!
然而,令皇帝意外的是,何修年最后提出的请求,竟然不是关于他自己,而是他唯一的女儿,也就是原勤王妃,何修年深深趴伏在地上,殷切恳求皇帝,只求放他女儿一条活路。
事实上,整件事原勤王妃根本不知情。她是个十分纤弱的女人,柔弱无力,善良软弱,她的世界中除了父母兄长,就只有她心爱的丈夫和孩子。原勤王轻轻松松骗了这个女人一辈子,直到一朝跌落尘埃,即将被流放至荒芜艰苦的边疆,才慢慢地从流言蜚语中知道微末的缘由。此番一去,她唯一能依靠的就是丈夫和长子,然而她不知道,她付诸全部信赖的两个男人,正是这世界上最恨她的人。
皇帝闭了闭眼:“朕,允了。”
得到皇帝这句话,何修年激动地热泪盈眶,他用力地朝皇帝磕头,一声又一声。白发丛生,一身囚服狼狈不堪,老人面上满是皱纹,他早已不是那个名声斐然的何右相,跪在这里痛哭流涕的,只是一个临死还惦记着女儿安危的老父亲。
法场一声令下,刽子手高高挥起大刀,天上烈阳刺眼,刀光乍现,刀起刀落,血流如注,三颗头颅四散滚落。
浑浑噩噩的原勤王妃,昔日不通笔墨纨绔无能的二儿子乔承元,在经历了这场大起大落后,总算和以往有了些不同,年轻的面庞上出现了沉静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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