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衣裳。”
拾彩闻言,立刻喜上眉梢,对李知荀做了个鬼脸,欢快的退下准备去了。
流觞会在晚上举行,地点在一处依山傍水的群风阁。
群风阁由大大小小十六个小亭阁组成,均匀散落在扶余山上。
山有一溪,至上而下由一泉眼流出。溪水清可见底,青山峰峦叠翠,水天一色,夜色朦胧,初春之夜寒意未消,四处高挂的灯笼为夜色增添一抹脉脉温情。
拾彩随李知荀直接来到乐韵席。此席女子居多,阁外多设有纱幔,四方阁角各嵌一枚夜明珠,流淌着幽柔的光泽。微风过处,纱幔迎风飘扬,若隐若现,缥缈迷蒙,好不诱人。
拾彩瞧得痴了,傻傻的跟在李知荀身后,俨然一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村姑,张大了嘴巴艳羡达官贵人的奢侈生活。
李知荀朝没有纱幔的亭阁走了去,沿途不少女阁里的女子偷偷撩开纱幔窃窃私语,还有一女子惊讶的“咦”了一声。
拾彩随李知荀来到男阁,阁中摆有点心和茶水,石制桌椅,打磨的分外光滑,另外还设有各类上好的乐器,以供来客比试时使用。
阁台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排彩瓷花瓶,瓶内插着刚从山上采摘来的山花,犹带几分夜露,幽幽清香伴随晚风越飘越远,越散越浓,沁人心脾。
乐韵席在半山腰,地势较高,从阁窗俯瞰,沿溪水高悬的灯笼蜿蜒而下,似火蛇盘踞,宏伟壮观。山下阁角的夜明珠依稀可见,绰绰约约,云遮雾绕,迷离若仙境。
拾彩未及好好欣赏,就听有人通传禀报。李知荀循声出阁,见一小厮跪于门外。
“王爷,”小厮恭敬的行礼,说明来意:“论政席陷入僵局,双方各执己见,不辩高下,靳尚老师请王爷前去一断胜负。”
李知荀自从十三岁那年在论政席一举拔得头筹之后,此后年年都是榜首,无人出其左右。后来他索性不再参加论政,直接去了乐韵席。
但由于李知荀论辩言语犀利,再复杂的问题,他都能一针见血的指出其症结所在,并给出解决方案。主持论政的靳尚老师对他推崇有加,一遇到像今天这种难分胜负的情况,他都会溜之大吉,扔给李知荀来评判谁是第一。
李知荀无奈的抚额,那老头恐怕又是乐得逍遥自在,丢个烂摊子让他去收拾罢!
他转身让拾彩在这里等他,自己去去就回,拾彩点头答应,看着李知荀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拾彩无聊的坐在亭阁里,顺手拿来一把琵琶有一调每一调的弹着。
本来她是没资格用这些乐器的,但这里没人,平时在李知荀面前,仗着自己可能是夏国皇族的那点底气,也总是没大没小的,想也没想就拿来打发时间了。
她以前学过一些琵琶,也算精通,只是许久不弹,手感差了点。
还未及弹的顺手,忽然一群人冲了进来,肃然站成两排,手中的刀剑铿然清越,一个护卫上前一步夺了琵琶朝地上摔了去。
拾彩惊讶的抬头,心想谁这么放肆,目光略及一群护卫身后款款进来的那双阴冷的眼睛,心下了然。
“善袖公主”,她起身行礼,礼还未毕,就被人当膝盖踢了一脚,踉跄跪下。
善袖像那天拾彩在酒楼俯视她一样俯视着跪在地上的人,露出罕见的微笑。
“呵,还真是你啊!承箓,今天多亏你看见了她,回府上我会好好赏赐你。”
承箓闻言,得意洋洋的冲拾彩一扬下巴,轻快的嗯了一声。
善袖收了笑容,弯腰凑近拾彩的耳朵,缓慢而小声的说道:“姐姐,那天的话你说错了,以权压人不是无知,而是优势。”
言罢她不再看着拾彩,趾高气昂的直起腰来,露出一副主人般的姿态,转身吩咐,一字一句都透着心狠手辣,仿佛在说把庭院的草除了一般稀疏平常。
“七王爷的人,下手收着点,留她一条贱命,至于其它……”善袖看了看其中一个护卫,“你们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护卫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有些猥琐的抓起拾彩的衣领往外拖,拾彩觉得这护卫面熟,恍然想起这不是刚才通传的小厮么?
故意支开王爷来教训自己一顿,然后留自己一口气,事后王爷就算生气也不会为我一个丫鬟跟她计较。呵,想得倒美!
心念电闪之间,她慌忙极力挣脱护卫的手,换上一副轻蔑的腔调悠闲的说道:“哟,这就赶着来报前几天的仇了?我当你会用多高明的手段呢!”
善袖闻言,觉察出拾彩挑衅的口气,喝止了想要继续拖走她的护卫,跨了几步来到拾彩跟前,冷冷着问:“不可以吗?流觞会上人多事杂,先不说王爷知不知道是我做的,即便知道,难道七哥会为了你杀了我不成?”
“那倒不至于,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只不过……”
拾彩故意顿了顿,放慢了语调,“这偷鸡摸狗的事情还是悄然为之比较妥当。你也说了,今日人多眼杂,若不小心被人瞧了去,说你善袖公主用下三滥的手段对付一个小丫鬟,这传出去可不太好!”
善袖顿时青了脸色,双拳紧握,咬牙切齿的从嘴里挤出一句话:“你说谁偷鸡摸狗,下三滥?”
看到善袖变了脸,拾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你想叫这群人侮辱我不是吗?”她指了指刚才拖拽她的护卫,“这不叫下三滥?”
开玩笑,那天善袖看自己的眼神她可都清楚的记在心里。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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