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泓勋想说“谢谢关心”,话到嘴边又被自行消化了,如此娇情的客套不适合他。
短暂的十几秒沉默后,无话可说的贺泓勋抬步欲走。错身的瞬间,他听见戚梓夷说:“是为了报复我选择了卫明,才找了她吗?”
贺泓勋倏然转过头来,投射到戚梓夷脸上的目光冷寒而尖利。然后他自嘲般笑了,笑得淡且累:“你想多了!”
“为什么是她?”她看上去像个没长大的孩子,既没风情也不妩媚,还不细心,更重要的是不懂得照顾你的身体。
“为什么不能是她?”她懂事、乐观、坚强、善良、可爱……哪怕是缺点,都能够完美地与他契合。这样的恋人,可遇不可求。
“以前你向来不看重进职进衔的,这次演习好像格外拼命。”贺泓勋眼眸深处的坚定刺痛了戚梓夷的心,她口不择言地说:“不过也对,就算他爸爸是军长,舅舅是师部参谋长,提自家人也不能做得太明显,总要不显山不露水的。如果你们结婚的话,就可以少奋斗二十年了。”
目光默然着力,贺泓勋收起漫不经心,表情瞬间变得严肃、犀利、甚至还有些冷酷,他以冷沉到极点的声音一字一句地说:“请不要拿你的标尺衡量我!”
都说,如果真的爱,不需要刻意记也能深入骨髓。那么,如果真的恨呢,又会怎么样?头脑素来清醒的贺泓勋忽然有点发懵,想不明白当初被甩的那个人明明是他,凭什么还会招恨?遭误解?这个世界,真他妈扭曲了!
默了一瞬,贺泓勋克制了下情绪,他以讥讽的语气说:“看来为了向党中央靠近,我已经无所不用其及了!”
再说下去似乎也没意义,贺泓勋与她擦肩而过,抬头时看到赫义城不知何时站在了楼梯口处。
正文 攀升的幸福
“历史”这玩意,不是用橡皮擦得掉的。没心思琢磨赫义城究竟听去了多少,贺泓勋挠了挠头发,迈着军人的步伐走过去。
赫义城懒懒地看他一眼,仍是冷冷淡淡的腔调:“我以为伤得走不动了,得派辆专车去接。”
看来是都听见了。贺泓勋挑眉:“那倒不至于,还扛得住。”
赫义城的目光越过他,投到仍站在原地的戚梓夷身上,脸上的表情有丝危险的气息,语有讽刺:“人缘挺不错,都没用你亲妹子出手,住院的事已经都安排好了。”
闻言,贺泓勋眉心紧皱,声音低沉且清冷地表明立场:“无意麻烦任何人。”
显然对他的所谓解释不满,赫义城的语气有着逼人的气势,他单手插在裤兜里,微眯起眼睛,极缓慢地说:“贺泓勋,我对你失去了判断!”
贺泓勋抬眼,等待他说下去。
“对抗的时候我刚有点欣赏你的指挥才能,你妹子转脸就把我外甥女弄医院来了。当然,如果我理智就不该迁怒你,可你知道吗,除了我大姐过世那年,可可没住过院,所以我很生气。还有今天,我前一分钟听说你带伤跑了十七公里,说实话,我挺感动。”
贺泓勋平静地打断他:“不是为了让你感动!”
赫义城了然地点头,“是,感动我没用,你很聪明,知道心思该往哪用。”略顿,仿佛平息了下心底窜起的火气,他冷冷地说:“贺泓勋,我警告你,别欺负可可单纯,你过去的事情我管不了,但从现在开始,千万别让我发现你和你的那些‘红颜知己’牵扯不清。她什么标尺我不清楚,更没兴趣知道。可是,要是让我发现你接近可可是有目的和功利性的,我肯定让你卷铺盖滚蛋!”
冷冷地与赫义城对视,贺泓勋说出的话比他的目光更具杀伤力:“赫义城,我也告诉你,就凭你刚才说的话,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她长辈的份上,现在招呼你的就是我的拳头!”
腰似乎更疼了,贺泓勋特别想找个清静的地方躺会儿,觉得这一天下来,比上战场扛枪打仗还累。他冷着脸回敬道:“你太看得起我贺泓勋了,你们牧赫家的高枝我攀不起。你给我听好了,除了她这个人,我对你所谓的功利没兴趣。”
“瞪着我也是这话!”再多停留一秒都怕控制不住怒火,贺泓勋冷冷地砸下话:“别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爱她!”恼怒地以肩膀故意撞了赫义城一下,没好气地说了句:“借过!”便一脸黑线地走了,气得某人瞪着他的背影狠狠骂了句粗话。
回到病房的时候并没注意到走廓长椅上坐着个“熟人”,贺泓勋门也没敲直接进去了,看见左铭煌在为牧可检查刀口。
左铭煌转头看
了他一眼,集中精神继续着手上的工作,温声软语地对牧可说:“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小心点,不能翻身,可以让义城帮你捶捶腿,免得躺久了太累……”
护士见贺泓勋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走向床边,职业地提醒:“先生,请你出去,医生在为病人检查。”
窗外淡淡的余辉洒进来,更衬得牧可的苍白和虚弱。贺泓勋在床边站定,目光灼灼地望着她,看都不看护士一眼地反问:“我妨碍他了吗?”
护士被噎得哑了下,左铭煌斯文儒雅地为她解围,淡淡地说:“没关系。”
确定刀口无异,左铭煌正欲为牧可盖被,手上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已被贺泓勋自然而然地接了过去,细心地为她拉平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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