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亲自下令而无法推拒,因此每每回了家,不是打鸡就是骂狗的,脾气坏得很。尤氏也跟着在大观园里陪哭,能不回家就不回去。贾蓉一个人留在家里,生怕会变成炮灰,便悄悄跑到分家后的贾蔷的宅子里躲着。贾珍抓不着他,也不知道是否去训练了,不敢打扰,只得憋着,在心底暗骂不已,上到史太君,下到贾宝玉,没一个是没被他骂过的。
就在全家慌乱成一团的时候,史太君因为贾琏的不听使唤,不肯告假看顾宝玉,坚持日日上朝工作而想起了逍遥在外的大房,顿时喝令让他们滚过来帮衬,照顾宝玉,想些办法。王熙凤被派去传话,这回倒是进了门了,却被贾赦当面唾了一脸:“我儿子还在海疆苦苦煎熬着,我管老二家的儿子死不死?”
邢夫人两手一摊,对着涨红着脸不敢擦干的王熙凤道:“凤丫头,你也懂点儿事儿,自个儿琢磨琢磨,我们适不合适去吧?”说着,一指暴怒中的贾赦道:“你就看老爷这态度,这模样,可能露面吗?”
王熙凤这大半年来还是头一次见着贾赦,这满脸长须,一头乱发,脸如死灰,双眼斜吊的模样真心吓人。若不是自幼生的胆子大,见第一面的时候都能给当成猛鬼,尖叫出来。
迎春递过温帕子,让王熙凤悄悄擦了脸,又拉她退开几步,才低声道:“二嫂子,你也好歹想想,哪里有隔房的堂侄子病了,却叫大伯去守着的道理?”
王熙凤恼羞成怒的一边抹脸一边气道:“我如何不知晓这些,只是老太太拿着当眼珠子、心尖子,几时讲过规矩道理?”贾宝玉在大观园里就是众星捧月的待遇,所有人都必须围着转,眼下老太太都亲身守在怡红院里了,见天儿的抹泪哭嚎,谁还敢不陪着?
王熙凤便是这么被逼过来的,因道:“好姑娘,便是老爷太太不用去,你多少露一面,我也好交差。”
迎春摇头道:“我给父亲侍疾,没有中途跑去照料堂弟的道理。至多是将家中现有的丸药送些过去。”
王熙凤完不成任务,深恐回去要被史太君唾骂,满心的没有好气,道:“现下水米不进,怎么吃药?”
迎春便道:“那是太医们要烦恼的事情,我却管不了。”
王熙凤站起来,手指着迎春,怒道:“姑娘如今人大了,主意也正了,是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是也不是?”这个小姑子几时变得这般强硬?连她都叫不动了。从前那个软成面团,连房中下人都能挟持的二木头怎么就成了金玉般的硬实了?
迎春低着头,只看着自己的袖口说话:“我听父母亲的安排,何错之有?”贾赦和邢夫人的态度摆在这里,难道她该去自取其辱才对吗?
王熙凤无奈之下,只有转向还稍微柔和些的邢夫人,哀求道:“太太好歹劝劝姑娘,宝玉如今这般模样,若还是连一面都不去见,就别说老太太会生气,二太太会记恨,倘若真的就此去了,二姑娘少不得背上一个冷血无情的名声,可会好听?”
贾琮忍不住插嘴道:“撇下重病的父亲去照顾隔房的堂弟,这就好听了?”至于贾赦其实没有大病,纯粹是心病,在自我折腾这一点就可以略过不提了。反正现在全京城都知道荣国候忧心儿子,早就一病不起了。
王熙凤诧异的看了一眼这个从来都被当成小透明,如今却有底气当面顶撞她了的小冻猫子,彻底没了好声气:“反正我话带到了,随你们的便吧!”说完抬脚就走,回去把贾赦的情况夸大了一倍不止,详详细细的描述了一番,只说得跟宝玉如今的情况也差不离的样子。待得铺垫够了,才解释了一番为何那一家四口都不得来。
用她的话说就是:“我过去的时候,大太太正守着大老爷哭,二丫头端着碗药,喂进去的还没有洒出来的多,琮小子跟燎了毛的小冻猫子似的四下乱窜,吓得都没了人色,正经事不会干,倒添了乱。我如今赶着回来,还得交我们二爷赶快过去呢。”说完,不待史太君发火,王夫人喝问,一扯刚下衙回家的贾琏,脚底抹油就溜了。
幸亏她两口子溜得快,才刚走,下一刻便听外头有人来回:“棺椁、寿衣都做齐了,请老爷出去看。”史太君听了,如火上浇油一般,便骂:“是谁做了棺椁?”一叠声只叫把做棺材的拉来打死。王夫人越发哀嚎起来,探春宝钗黛玉等小姐们,并着贴身丫鬟如袭人等,全哭的泪天泪地,贾政心中烦难,顾了这里,丢不下那里,四下乱劝,又喝骂不止,正闹的天翻地覆,不可开交之时,只闻得空气中隐隐传来木鱼声响,跟着又念了一句:“南无解冤孽菩萨。有那人口不利,家宅颠倾,或逢凶险,或中邪祟者,我们善医能治。”
这声音乃是远远的传过来的,从未听过。而大观园离街道甚远,怡红院又在中央,如何能听到外面的声音。众人俱都惊诧不已,又有些恐慌,唯有史太君听了这话,一叠声的叫人去请。贾政焦头烂额的正出去要迎,才命人开了门,还不及见人,忽听街上一阵快马声响,一个嘶哑的声音满怀喜悦的大叫道:“海疆大捷,海疆大捷。八百里传书,海疆大捷。宁将军大获全胜,大败茜香国于海上。海疆大捷,海疆大捷,八百里传书,海疆大捷。”那声音由远及近,路上行人纷纷躲闪着快马,待得听清了那一骑绝尘而去之人的话音,顿时各人都露出满脸喜悦。有反应快的,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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