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品种,每两三月进贡一株,由此可见顾燃渊重修母妃故居的心思非同一般。
一直以来,未完的宫殿完全封闭,工匠早早歇息,巡逻侍卫亦远远避离。没人停留,根本没有火种遗祸的可能性。因此意外来得遽然,待发觉时已错失抢救良机。
在场人都知晓这一因由,因此,无人敢出声猜测说火灾来源的可能性。要知道,没有火种,不是雷电之夜,整个无妄之灾,事件就变得扑朔迷离起来。而在这诡异森森的后宫,所有莫须有的猜测,都得付出血泪代价。
正在众官员暗暗叫苦,静等皇上指出哪个先开腔的倒霉鬼的时候,楼梯间的脚步声打破了凝滞尴尬,有太监传话道:”老亲王来了。”
顾燃渊一双宛若千色琉璃的眸子转瞬入暗色,幽无喜乐,“老亲王不是重症养病吗?许久未见,那就请上来吧。”
楼梯间脚步声又沉缓响起,一步一歇息,表现得相当吃力。顾燃渊稳站未动,余人更不会去搀扶什么。片刻之后转角才露出一袭微微佝偻的身体。
”参见圣上!”老亲王衣着整洁,半白头发往后梳理的一丝不苟。逐字唱喏,颤膝行跪。逼仄走廊上年轻官员们不敢受礼,贴紧墙壁竟让出条通道来。末端的少年高高在上的站立着,垂眸锁定老亲王恭恭敬敬的磕头伏地行大礼,完毕后方才不紧不慢道:“您不好生在家中,怎么来宫中了?”
老亲王道:“近些年来老臣身体越发虚弱,每月都要找王太医把一次平安脉。可老臣总宅着不出门对身子骨不利,想出门吧亲朋好友们逝世的无可寻,含饴弄孙的自在逍遥,哪儿来什么精气神理睬我这把没用的老骨头。好在每月还有太医院可以来把把脉借口走走,看看花草聊聊天的……”说到最后老亲王举袖擦眼,瘦骨嶙峋的手腕,风兜满袖,倒灌入身松松垮垮鼓起,好似要随之飞到天上去似的。寂寞的人总话多,围观者无一不面露不忍。谁又没有老的一天呢。
荣王孙投给顾燃渊一个复杂眼神,顾燃渊了然的垂下漆黑眸子,宛如深夜一潭幽寂湖水。再让老东西继续跪下去毕竟事出无因,便让吴忠扶起来。
老亲王哆嗦索索趴着吴忠肩膀,从始至终搭垂死鱼眼般黯淡无光的眸子,满脸灰白潦倒,看上去颇是可怜。顾燃渊便道:“前几日进贡来两根千年人参,等会儿给老亲王送去——”
闻言老亲王像是活了过来,激动的抬脸要谢恩,他的视线落在顾燃渊身上,也顺势看见了坤宁宫熊熊余晖……他像是初初看见,“啊——”的一声囫囵着就要跌倒。
“老亲王对着火灾可是有什么看法?!”顾燃渊微笑道。整座宫廷沸沸扬扬,他即便真的年迈体弱老眼昏花,顾燃渊也不信会什么都不知!玩什么演技精湛,既然蒙头蒙脑的撞上,若不说出个□□,单凭这举止失态,也能追溯个罪名祭祀!
砰砰两声磕得实在,惊得所有人一片心寒。老亲王带着哭腔道:“枉自圣上圣恩眷顾,老臣连本职都忘了个干净,真真变成了什么都做不到的老废物!若这次不跟您说,置江山安危不管,百姓生死不救,臣纵万死,也不能恕己罪啊!以后更何来颜面去面见先皇!”
老亲王喊得肝肠寸断,字字诛心,在场之人无不侧脸。顾燃渊的脸色也变得青青白白。这杆旗帜扛得大,老亲王要得到的一定不简单!若皇叔以死鉴罪传扬出去,恐怕会寒了全天下人的心。
前朝父皇登基老亲王可谓鼎力相助,是唯一活下来安享荣华的异姓王。与襄征战数年,亦鞍前马后,安抚军心。班师回朝后父皇开始有计划的剪除一批既得利益的重臣,培植太子新党羽,避免王朝落入外戚威胁……老亲王就是在那时候巧妙得病的,谢绝门客,闭门不出,天子呼来不上朝……岂料不过两年,父皇由于积劳成疾,沉珂旧犯,龙陨濒天。一时人心惶惶,恐生变数。因为,虽然先皇一咬断祖宗家法嫡子继位,断不容怀疑。亦交付最重要的兵权到顾燃渊手中。但是,不知是因为先皇对太妃心怀愧疚,还是时间不够,竟未将根植朝廷权势的太妃娘家大刀阔斧消灭!
出乎意料的是,闺门出生,一生依赖夫君的太妃大气之下,竟当真断然遵从遗诏娘俩迁往俪城,隐居得心灰意冷。以至于给了顾燃渊抓紧权势的时机,打压旧派,提升新贵——可终究年轻,啃不动诸如老亲王之流狡猾透顶的老骨头。这些才是真正能撼动王位根基的卧蛟睡虎。不是没想过釜底抽薪——直接杀了顾之期。然而他只有这么一个兄长——全天下都眼睁睁看着——“不过是借着出生好,夺走了本属于别人的东西”——暗地里还有心怀不轨唯恐天下不乱……
本该fēng_liú肆意的岁月,细纹早早爬上了眼梢眼角。无数个火光缭绕的梦境,他呛咳着醒来,母亲忧郁的脸,痛苦的脸,叠加交错浮光掠影,寸寸难受在血液中奔流,这是那是身为骨血的感同身受。于是梦里端坐火焰赎罪的人有时会变成自己,或者痛哭流泪的辛夷……
辛夷从小眷恋自己,什么都会听……亦投契了一同长大的顾之期对她的心怀怜爱。降旨相当于安插探子的赐婚之后,回过神来的顾之期羞愤恼怒,竟对辛夷报复那般丧心病狂的事……几乎差点将辛夷逼疯!
这段幽谧难堪的往事,无人忍心再提分毫。不过也不算一无所获,至少惯于争权夺利的太妃,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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