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自己就去从事一个轻松又能糊口的工作,每日里早出晚归,一回家了就有晚饭,有开水烫脚。
时间再长些,他们可以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顽皮,女孩贴心,长大了再建两个普通和睦的小家,所有人都安安稳稳的,健健康康的,直至时光老了,老伴先一步自己故去,自己就在剩余不多的时日里,一边孤独的回忆过往,一边静数着槐花遍地……
他开始在槐花纷飞的落雨中昏昏欲睡,一不小心就磕到天黑。
也许会有人跟他说他的身体渐渐不好了,他也只是轻笑着说,老毛病了。
因为她是会在梦中回来的吧。
花开花谢,一季芳菲,呵,就又离她更近一些了……
就是这样的生活吧。钱进来想。
他想要的一直都不多,可惜一直都未曾得到。
讪笑。
莫非应了花和尚算的终有一日会回灵云寺打打杂,守守香火?
……自己这样不成上进的性子一定是被他耳熏目染。可恶!
穿过人海,辛夷择了一家客人寥寥的汤圆铺坐下,刚开口向老板点了两碗槐花汤圆,忽然天空倏——的一声尖啸,紧跟着砰,炸了开来,震耳得很。人潮中一阵骚动,有人喊道:“快看哪,放烟火了!”
举目观望,天空宛如一匹最柔软的黑锦缎,镶嵌大小不一的水钻,一朵接一朵绽放的烟火宛如绣上去的团花团,以点洒开,宛如蟹爪菊般往四下舒展开柔软的花瓣,嫣红、金黄、明蓝、水绿、淡白,一点点沉没在黑墨色夜空里,还未待流完,又有新的一轮砰然炸开,层层叠叠,叠叠层层,倾了半壁天空的璀璨,再没有过的好看。
耳畔的人潮中涌动着纷乱的议论:“闻说圣上即将庆生,官员们在试炼新购的烟火呢。”
“小皇帝新登基没两年,州官们还在摸索喜好吗?”
“娘,真好看啊真好看,怜儿可不可以摘下一朵捧在手心里里啊……”
……
视线依循落处,这束束烟火生自大湖那方位,钱进来心中一动,若有所思的回头看辛夷,五光十色的烟火影印在她面孔上,浇出湿漉漉的泪光。
不知怎的钱进来心中就拧起一截,好像她落了泪一滴滴都滚烫在了他心上一样,连呵口气都格外小心:“你没事儿吧?”
“即将回京了,我欢喜还来不及,怎么会有事?”辛夷伏头,脸色平静如初。那眸中光亮转瞬即逝,不得不令钱进来以为刚才看见的是幻觉。
钱进来默了下,正巧老板端上来两碗白瓷盛着的槐花汤圆,钱进来早饿了,迫不及待舀起一勺吃起来。呼呼噜噜,一碗汤圆很快就只剩下一半,胃填的舒舒服服,不经意余光发觉旁边的人执勺埋头,却未吃半口,一滴眼泪亮晶晶的滑过辛夷的脸庞,滴落到碗中。
枕上十年事,都到心头。
☆、青梅竹马的三人戏
那一场大雨,浇湿在心上,经年不散。
在正室葬礼上被大小姐揪着衣领子大闹了一场,身为侧室的姜姨娘颜面扫地,趁着姜将军还未归来,以年龄小,受不了刺激为借口,喝人将辛夷反锁在了远远的侧屋里,任凭哭破了喉咙,都没有人听得到。
辛夷哭够了,便耸搭在书桌上沉沉睡去,眼睫上还挂着晶莹的泪水,昏沉间,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小声的喊:“辛夷、辛夷,你在吗?”
她慌忙从椅子上蹬腿跳下地,差点儿没崴了脚踝,一边跄着一边扑到窗边,一下子就哭了:“求求你救我出去。”
窗边很快就有脚步声奔过来,一折瘦影折到了反锁的窗牖上:“你别哭了,我马上就将将窗子打开。”
听声音听起来还很小,弱弱的,就像是将一点指尖伸入春日晕暖的水波里,缭绕开的那种轻柔,不是成年人该有的迂沉。
“是阿燃吗?”
“嗯。是我,你别担心。”
辛夷愣住:“你带大奴仆了吗?”
“我一个人来的。”阿燃的声音逐渐拉远了。
辛夷一撇嘴:“你够得到窗把锁吗?”
外面沉默不语。
辛夷一下子就慌了,像是在悬崖上一脚踏空,整个儿的将脸贴到墙上,大喊道:“你别走啊,你别离开我啊,呜呜呜呜我……我不想在这儿,我好害怕啊,我好饿啊……呜呜……”
外面只剩了一厢风声乱撞。
小小的辛夷缩着膝盖,环臂抱着,不断地絮语道:“娘……娘……”良久,都当她以为阿燃走了的时候,猛地外面传来一声叫喊:“你让开。”辛夷爬到墙边,紧跟着咚的一声,窗牖被砸出了个大洞,柚子大小的石头滚到房中间。
小女孩攀上窗台向外张望,满手泥土的小少年在日光下苍白了脸色,细密汗水濡湿额发。
他倔强的咬着下唇,喘息道:“你、你别急,再砸一次,就能跳出来了。”
然而当她踩着板凳,摇摇晃晃的攀上破了个大洞的窗牖时又不敢跳了。
“别怕,”阿燃双腿张卡,胯成马步,张开双手:“你跳吧,我接着你。”
“那一定要接好啊,”小辛夷脸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像只飞蛾样儿贴在窗架上,看着窗下清瘦的小男孩,害怕一失足把他压垮了。
“我说过会接住,就一定会接住的,”孱弱少年倔强的咬住下巴,眸中璀璨得犹如夜空最明亮的星子。
“别害怕,慢慢来。”
辛夷闭了闭眼,又深吸口气。
别害怕,他告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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