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她很清楚自己那位父王根本不关心她们母女的死活,所谓送来的“参汤”,不过是一句暗语,于是很乖地退下了。随后,她的母亲清夫人便挥手示意将“参汤”呈上。
☆、云梦
燕地秋风萧瑟,楚地倒是依旧温暖,即便已是九月,还是如暮春一般令人昏昏欲醉。
凌风立在闻笑堂的最高建筑——望月楼上,托着腮眺望着遥远的北方,他已至而立之年,眼角添了些细密的纹路,可眼神却依旧纯真如少年。今天一如昨日,已经不知站了多久,亦不知喝了多少。一直到他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才使他略略回了些神。
“忠叔来了。”他转身向那位老者点了下头,问候了一句,便又转回去望天了。
宁忠看凌风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又瞧见地上的几个空坛子,不由哀叹一声——闻笑堂堂主虽只是有个名位,不干预堂中事务,但是如今贾雄被害,“刃”愈发猖獗,秦军也向楚国步步紧逼…闻笑堂已是风雨飘摇,怎么这位堂主还是整日吊儿郎当的?昔日徐默在的时候还好些,她性子烈,能管住这个混世魔王,可她一走,凌风堂主不是镇日寻花问柳,就是站在这儿发呆喝酒,什么事都交给司马岚那个年轻气盛的小伙子。长此以往,可如何是好啊?
“堂主,沁芳回来了。”
凌风重新转过来,极欢喜地说:“那默默呢?沁芳既回来了,那她也一定回了。她们人呢?我现在就过去。”
宁忠拦住往楼下冲去的凌风,“堂主,默默她已然决定去蓟都,筹划迁堂事宜。”
“什么?!”凌风惊愕万分,怎么突然要迁堂,还是派了默默?他刚想质问忠叔怎么这么大的事都不跟他商量,可话还未及出口,便想起一则闻笑堂堂主为摆设是早有的传统,二则自己偏偏生就一个甩手掌柜,若是自己父亲凌观那样的铁血性格,倒也可以做了决定。
“迁堂大概需要多久?”凌风问。
宁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堂主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过问起堂中事宜了?含糊着答道:“快的话约莫要一年,慢的话…”其实宁忠觉得“一年”还是往少了说,毕竟徐副堂主虽说办事能力极强,但一遇上美男子就发蒙,若说迁堂,最好还是由沁芳去操办才是啊,真不知道她们当时是怎么商量的。
凌风轻轻推开宁忠,缓步下了望月楼,脸色那叫一个愁云密布。默默这个家伙,说好了武林大会结束就回来,结果一竿子跑到了蓟都,居然还要在那里待上一年甚至更久,那个见着模样好的男子就扑上去的丫头,也不知道会不会又遇上景棠那样的渣男,万一有个什么事谁来帮她…
凌风一路碎碎念,连与在楼下候着的沁芳擦肩而过也未察觉。
沁芳看着凌风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灿烂的阳光下,心中实在是五味杂陈。fēng_liú亦可情深,只叹深情错付。堂主和默默,其实都是一样的。
她正恍惚着,忽然听到一声清脆的呼唤。沁芳抬起头,只见面前的石子路上,不知几时已立着一个中年男子,手上还牵着一个小男孩。
“夫君!啸儿!”她开心地笑着,见到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平安欢愉,沁芳觉得,自己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阮绍辉放开儿子阮啸的小胖手,让他跑向母亲的怀抱。
“娘,你怎么才回来?啸儿真的很想念娘亲的…”阮啸嘟着小嘴,水汪汪的大眼睛像是要滴下泪来。沁芳看着实在是心疼,可是她有什么办法,一面是闻笑堂,一面是“刃”,都拿她当畜生使唤,何时想过她作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的感受?
“回来了。”绍辉不急不慢地走过来,风度翩翩,举止优雅,可是态度淡漠。沁芳有些讶异夫君的样子,他丝毫没有小别胜新婚的快乐,而是一如在外人面前的“以礼相待”。
“对,回来了。”她尽量平静地答道,牵起儿子的小手,随着绍辉回家。
回到阮宅,仆役早已备好筵席为夫人接风洗尘,满桌的菜都是沁芳素日里爱吃的,沁芳由于常年奔波,腰背有些小疾,坐垫旁还特意放了软枕和暖炉。她清楚这些都是夫君悉心安排,每每如是,心头涌上一股暖流,她抬了头看向自己的丈夫,可是迎上的却是一张铁青的脸孔。
饭后啸儿去书房读书,沁芳遣退了仆役,依偎在绍辉身边。
“夫君今日很是奇怪。”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绍辉的态度,“是妾身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好吗?”
绍辉低下头,看着在他怀里温婉贤淑的妻子,十年的夫妻啊。
“沁芳,你是不是有事情瞒了我。”
沁芳揽着绍辉的手臂一僵,身子不由自主的战栗,话也有几分颤音:“夫君怎么…这样疑心妾身?”在夫君的面前,她是撒不出谎的。
“疑心?”绍辉松开了搂着沁芳的双手,“若非我有十足的把握,怎至于不顾多年的夫妻情分来质问与你!”
“妾身不知…”
“‘刃’,对吗?”
绍辉极轻的一句话,沁芳听来却犹如五雷轰顶,瘫坐在地。
他尽力稳住心神,用比较平静的口吻说话:“贾兄一向深居简出,为人谨慎,若非有熟人泄露了他的行踪,他又怎会轻易遇害?闻笑堂百年来一直在进行着对‘刃’的调查,而贾兄近来似乎有些眉目了。”
“不是的…”沁芳拼命摇着头,“师兄遇害的时候我还在邯郸,我也是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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