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前方就是俩山之间的羊肠小路,窄窄的一条,一面临着山的徒险峭壁,一面是悬崖,悬崖下是灌木丛,而灌木丛的另一侧则是玉泉山。
下雨天,路上本就泥泞,沈辞恐有落石,只得放弃继续前行。
他勒紧缰绳调转马头进了山。
这一带的山底生长的都是矮小的阔叶植物,没有明显的主干,枝叶繁茂,越往山上走树木越高大。
奈何马车没法子上山,矮木也遮不了雨,好在枝长叶阔。
沈辞顶着暴雨下了车,把马绳子栓在了一颗稍高些的树上,怕不结实又拽了几次,确定马儿挣脱不开后又徒手折了好些叶大的树枝盖在了马上及车上,绿油油的一片,天色又黑,委实辨别不出什么。
他绕着马车转了一圈,确认安全后才脱了蓑衣上了马车。
钻进车内后连忙放下车帘子,恐外头的湿气进来。
“嘶,好冷。”
沈辞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下牙直打颤!没敢往里靠,只卷起干净的坐垫往凤鸾之那头推了推,自己弓着腰跪在木板子上一边脱湿衣袍一边仰头冲着她灿烂一笑。
眼眸里像是浸了层水雾似的,朦胧中又闪着光。
水光盈盈的,好像晨起海棠花上的露水。
“今晚要在此过夜了,安儿先将就着点,等雨停了,我再给你找家舒适的客栈好生歇息。”
凤鸾之抬头睨了他一眼,见他浑体湿的透彻,脸色冻的毫无血色,头上的水啪嗒啪嗒的顺着额头滴落到脸颊上,又在下巴处汇集成流砸在木板上。
凉凉的眸色也不免露出几分不忍。
她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巾帕递给他。
“快擦擦。”又抱怨了句:“刺客也没那么敬业,这天气,都避雨呢,哪怕停路边也不碍事。瞧你浇的跟只落汤鸡似的。”
凤鸾之并不知自己的口气是何等的柔软,声音里又带着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娇纵。
沈辞闻言眸光一闪,湿漉漉的长睫微微颤了下,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克制不住。
他咧嘴笑着伸手接过,只是拿到手中并没用,而是好生的放在了一旁。
“该弄湿了。”
凤鸾之:“......”
晒干不就好了?
沈辞随手抽过凤鸾之之前为他找出来替换的一件袍子,胡乱的往脸上擦,笑呵呵的道:“用这个就行,安儿你再帮我找一件......”
话音未落,随着他拽衣衫的动作,夹在里头的那件月白色的上面用金丝绣着一只凤翔九天图案的肚兜轻飘飘的抖落,像是故意似的,以极缓的速度掉在了沈辞眼前。
沈辞有些傻眼的垂头看着,愣了一瞬,只听凤鸾之又恢复了之前他在外头时说话的那种腔调,讽刺的道:“沈大人竟喜欢这种调调。呵,倒是没看出来。”说罢眼睛往肚兜上瞥了眼,又道:“这绣工当真不赖,想必宫内的绣娘也是绣不出的。”
沈辞伸出一根食指,单手勾着带子拎起来后递到了凤鸾之跟前,认真的道:“我送你的,你以为我要穿?我堂堂一个爷们,怎可能穿女人的肚兜?”
沈辞若是可以预知未来,知道日后的某一天凤鸾之突然心血来潮,非逼着他穿女子的肚兜,且威胁着不穿不准拉灯做些羞羞的事,想必此刻就算咬断了舌头也不会说出这种话。
此话一出,倒是换来凤鸾之一愣。
她猛眨巴了几下眼睛,有些结巴的问:“哀、哀家的衣服何须用你准备?”
“安儿刚刚拿衣服的时候没瞧见?那柜子的左半边是我的衣衫,右半边是你的衣衫。”当时还是他亲自放进去的,看着并排摆在一起的衣服,就好像看见了未来并排躺在一起的俩人,心里说不出的舒畅。
凤鸾之刚刚根本没回头去瞧,哪里知晓?
她阖了阖嘴,想要说些什么,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辞这人惯会见缝插针,无论她说什么他都能理解成自己想要的意思,索性什么也不说,转过头去不看他。
沈辞哈哈一笑,知晓她脸皮子薄,倒也没再继续胡闹,只道:“我手湿,安儿可否再帮我找件外袍?”
凤鸾之这回有了经验,也不瞎摸着找。
放下慕凉傾后,又给他掖好被子,略微活动下酸麻的手臂这才去开柜子。
拉出抽屉的瞬间,倒是被自己那一侧的秀色华服下了一跳。
抽屉大概两尺深,除了最上面的那件杏红的罗裙被她刚刚胡乱的拽乱外,下面的一列从肚兜到里衣再到罗裙褙子及披风,满打满,整整齐齐的皆是些樱草、碧绿海棠红等艳丽的颜色。
这人还真是......强迫症么?
“可是喜欢?我让小六从京城给你带来的,府中那几个绣娘做工委实慢了些,等回头得了空,再好生为你做些。”
凤鸾之:“......”
她垂着眼帘,眼底闪着盈盈水光,伸出手,手心在柔软温凉的面料上轻轻扫过,入手一阵丝滑,似电流一般,连着坚硬的心都塌陷了一角。
说不喜欢肯定是假,哪有女人不喜欢锦衣华服的?可就算再喜欢也不可能让沈辞来做就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
她吸了下鼻子,还没收拾好心情,只听沈辞又道:“下面还有几条换洗的月事带,等到了前面阵子,我再给你找个灵巧的丫头伺候你。”
凤鸾之抽了抽嘴角,没应声,随即抽出了一条玄色的外袍甩在了他身上,又抱着慕凉傾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个地方。
马车内就算再宽敞,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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