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挑眉一笑。
“意思总归是好的。”
良久,皇帝才缓缓开口,似是陷入回忆,“付德平,你跟在朕身边也有很多年了吧。”
“回皇上,是十九年。”
“十九年了啊。”像是感慨般重复了一遍,“她离开也有很多年了。”
付公公低着头并不回话,皇帝也不需要他说话,话风一转,但付公公知晓他的意思:“朕如今的皇子没有一人能挑起这个担子,幸而他很出众。”
抬眸看了付德平一眼,又收回目光,“朕乏了,你且退下吧。”
“皇上,那药……”
“药明日再喝,退下吧!”
见皇帝眉头不悦地皱起,付公公连忙退出了寝殿,将门关上。
像是讽刺般轻笑一声,皇帝对着空无一人的寝殿淡淡开口:“陆默,记住朕的命令了吗?”
陆默从房梁的角落处跃下,单膝跪地,“记住了。”
“等这些做完后,你以后便跟在他身边保护他吧,毕竟,这江山还需要他。”
他有些无力地挥挥手,陆默低头又回到原处。
皇帝颤抖着的手拿出手帕捂着嘴重重地咳嗽,他看着手帕上暗红的血迹,却是露出一抹幽深的笑容。
沈以钰,你以为所有的一切你都已经胜券在握吗?只有到最后,你才会发现,一切都来不及了。
——
今日京城的人们都热火朝天地聚在街上,等待着花轿的到来。
叶朦芝坐在摇晃的小花轿里,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火红的嫁衣,听到外面人群的热闹,心里百感交集。
这些对成亲的女子来说都是正常的礼节,于她而言却是圣旨带来的荣宠。
如果没有圣旨,如今她所谓的成亲不过是一顶小花轿将她从沈相府的后门抬进去,无人知晓。
饶是如此,今日她身上的嫁衣也是无法见人的。
因为不是妻,所以不能穿大红的嫁衣,也没有婚礼,没有拜天地。
不管再怎么样,她依然会是从后门进去。
但圣旨给她的恩典,至少还有婚宴、有宾客。
她捏紧了拳头,不明白爹既然能给她求来皇上的恩典,为何不能请求皇上将她许给沈相做妻。
难道以她尚书嫡女的身份还不配给沈相做正妻吗!?
缓慢地松开了手,看向有布遮掩的小窗,她不敢掀开,怕看到那些人眼里或同情或幸灾乐祸或看热闹般的神情。
试着勾出一个让人赏心悦目的笑容,努力让自己的情绪没那么糟糕,今晚,便是她期待已久的同心上人的洞房之夜。
饶是对外面的喧闹议论再心烦,她脸上也还是浮上一抹嫣红,将手轻轻搭在腿上,沉静地坐着。
渐渐得,周遭的声音越发的远了,忽然叶朦芝感觉轿子往上抬了一下,又落了下来。
她便从后门被抬进了沈府。
☆、变化
此时,应当今日是新郎官的沈以钰却也没有换上新郎服。
他待在书房中,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着桌子,忽然门口传来脚步声。
沈以钰眼眸掠过一丝微妙的光,终于来了。
“丞相,宫中的丧钟……响了。”
皇帝崩了。
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也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
朝臣们乱了套,皇上生前他们一直便劝谏皇上立太子,但皇帝以无以能担起重任之人为由迟迟没有下旨。
的确,这么多年下来,因为各式各样的意外或对皇位的争夺,皇帝的子嗣现已少的可怜,就论如今,他们之所以焦急也是因为的确未有皇子能即位,存活下来的年龄最大的皇嗣也不过六岁。
所有的朝臣们都集聚在皇宫内,包括沈以钰。
每个人都面色沉痛,哀声连连,心里却各自在盘算着这种情形下下一步要如何做。
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而后急忙跪下。
前来报旨的人正是付公公。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登基二十年有余,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非予凉德之所致也。今朕大限将至,而无可继位之宜选,幸朕早已查明丞相以钰为朕流落在外之子,但以砥砺其能,朕暂未将此事公诸于世。深思付托之重,实切兢业之怀,惟我皇儿运抚盈成,业承熙洽。兹欲兴适致治,必当革故鼎新。事皆率由乎旧章,亦以敬承夫先志。自惟凉德,尚赖亲贤,共图新治,若朕死之,当传位之,即日登位。钦此!”
众人大惊,皆抬头望向付公公。
看到他们眼中的惊疑不定,付公公冷笑,“诸位大臣莫非以为咱家一个奴才也敢捏造圣旨?这旨意可是由皇上亲自拟的,上头的字迹及玺印也皆为皇上所有。若是有大臣不信咱家,上来辨认真假便是。”
几位大臣低声交谈,随即站起了身。
“付公公是皇上身边的亲近人,臣等自然未曾怀疑公公对皇上的忠心,只是兹事体大,臣等必须得确认圣旨的真实,还望公公海量。”
语罢,大臣们走到付公公身旁,付德平将圣旨递给他们。
圣旨上的内容的付公公念得的确一字不差,礼部尚书李大人神色凝重地看了圣旨许久,才对着旁边的同僚道:“字迹是真的,玺印也是真的。”
“没错,这圣旨,的确是皇上亲自拟的。”一位年龄较大的老臣颤抖着声音。
闻言,所有人看向了至今一言未发的沈以钰,目光复杂、敬畏皆有之。
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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