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严实实拉着窗帘。可她没看见窗帘缝隙里陆川像502一样粘在她身上的眼。
六点半一到,四面八方的楼上突然下来一堆中老年妇女。
一个穿着人造恤的美艳大妈手里提着一个音响,把它放在合欢树下面,狄然坐的石墩旁边。
大妈们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自发地在楼前排成4x6的方格。
旁边废弃车棚里下象棋的大爷们,发现这帮女人又来跳广场舞制造噪音,抢占空地,开始碎碎念:“你说这群老娘们,整天跳跳跳,也没看瘦下来。”
狄然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大妈们排队形,旁边小音箱突然放出了嘹亮的歌声,吓得她差点从石墩上摔下去。
“心花开在无边的草原上——”
美艳大妈站在队伍前排领舞。
夏天的太阳落山晚,一时之间几十个大妈双手高举,双腿高抬,在夕阳的余晖下,旋转着优雅的身姿,翩翩起舞。
“心花开在无边的草原上——那可是你等在不远的前方——”
“如果相逢是不散的狂欢——就让所有的爱像那花儿一样——”
“心花开在无边的草原上——那可是你多次回首的盼望——”
“当生活处处充满灿烂的阳光——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天堂——”
陆川热了一头一脸的汗,去浴室冲了个澡。等他再回来的时候,狄然已经没坐在石墩上了——她正跟在大妈后面,有样学样,手舞足蹈。
狄然她小脑不太协调,在学校做广播体操的时候,就因为动作不标准没少给班里扣分,现在她扭着小屁股在楼下跳广场舞却还挺像那么回事。
陆川突然觉得,这可能不关乎小脑发育的问题,狄然她应该只是不适合做一板一眼中规中矩的雏鹰起飞。
楼下的狄然学着大妈们,伸出莲藕一样的小胳膊,原地抡了好几个圈,又抻着腰,露出了一颗小小圆圆的肚脐眼。
陆川看得嗓子一阵冒烟,他仿佛突然得了妄想症,觉得不光他自己,应该到处都有男人垂涎三尺看着她。
如果说之前的动作只是让他心里不爽,下一个动作则彻底击穿了他的底线。
这是广场舞?
这是哪国的广场舞?
这他妈绝对不是广场舞。
自打住在这起,只要在家的傍晚,陆川基本上都是在着楼下广场舞那“心花开在无边的草原上——”的声音里度过的。
但他从来都只是默默坐在自己的桌前看书,没往外面看过一眼。
这片地方环境差楼房旧,人流量大,鱼龙混杂,但也充斥着满满的温情。
这不仅在狄然住的别墅区里感受不到,也是陆川以前在老家从未感受过的。
这里有很多泼辣的女人,油滑的男人,脸上粘着鼻涕邋里邋遢的小孩。
他们会在早上被人吵醒时开窗指着楼下的狄然痛骂,也会在包了饺子以后问:“陆川,你女朋友吃不吃?”
城市底层的小市民,有自己斤斤计较的小算盘,也有很多地方的人所没有的独特的柔软。
但这些通通不属于陆川。
春天一家三口爬在后院的树上摘无花果。
夏天傍晚穿得一身清凉在阳台摆着小饭桌吃西瓜。
秋天大人小孩拿着扫把扫合欢树落下的枯叶。
冬天把院子里的雪聚在一起堆成一个胖胖的雪人。
这些很多家庭看来平淡无奇的事情,对陆川来说却是世界上最可望不可即的幸福。
他不敢奢望,甚至连认真看上一眼都是折磨。
所以直到今天,他才发现楼下不休不止吵了他两年的广场舞竟然是这么跳的。
别人跳只是跳,狄然跳怎么看怎么不是味儿。这肯定又是小魔头的阴谋,不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就是在考验他的忍耐力。
陆川他一直觉得自己在这方面不差,可碰到狄然,便溃不成军。
开始他尚且能忍,可后来狄然跟着做了一个幅度大的挥胳膊动作,直接把白色肩带从无袖t恤里滑出来的时候,他就忍不住了。
这楼里楼外,那么多大龄单身男青年,一想到也有人正和自己一样眼睛胶在狄然的身上,他就觉得受不了。
广场舞下一个高抬腿的动作,是点燃陆川的最后一根引线。
他甚至觉得这个小傻子腿抬得已经快把内裤边给露出来了。
陆川抓着钥匙,下了楼。
☆☆☆
狄然跳得正兴奋,小脸红扑扑的正卖力扭动,就被陆川拉着胳膊拽到一旁。
陆川脸色不好看,那眼神就差把她吃了:“跳的挺开心,是吧?”
狄然思维天马行空,完全没把刚才“仙女99天窗户”事件放在心上,不乐意地问:“卖西瓜给你交保护费,跳广场舞也得交吗?我跳舞怎么了!”
“你那是跳舞?你腿能不能抬得再高点?我都看见你内裤颜色了。”
陆川眼皮子不眨,睁着眼睛说瞎话。
狄然一听,下意识紧张地捂着屁股:“真的假的?我内裤什么颜色?”
陆川当然没看到,但是他脑子灵活善于用已知推未知,他想了想狄然白色的胸衣带,信口开河:“白色。”
女生难道不是都穿一整套的内衣裤吗?
管它是不是,就当它是了。
狄然白了他一眼:“骗我。”
陆川没想到竟然不是,又问:“那是什么颜色?”
狄然踩了他一脚,一脸忠贞不可侵犯的表情:“陆川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告诉你,只有我男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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