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老成
时已辰时,可天地间依然弥漫着浓浓的晨雾。整个小村庄仿佛还处在梦境中。
这般梦境中却又不时传来妇女撕心裂肺的惨叫,诡异得好似冥府。
“吱嘎”一声。
一道陈旧的木门打开,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在围裙上揩着手走出来,张望着朝声音的方向走。
走到半路看到雾中一个身影,招招手道:“她金花婶吗?”
被问的人停下脚步转过身,看到从雾中走来的她,忙也招呼道:“哟,这不是她莲子婶吗?你这么大雾出来是要去蛮牛家吗?”
莲子婶亲热地抓起她的手:“可不是嘛,你听蛮牛家这媳妇都叫唤一早晨了,这孩子咋还没生下来啊?”
“唉,可不是嘛,我也是听着揪心洗过碗就连忙出来了,你说这生大丫二丫的时候都挺顺的,按理说……”
原来惨叫的妇女是在生产。两人边说边往产妇家走。
走到才发现好些乡亲已经到了。
产妇的丈夫艮蛮牛也在门口张望里面,焦急地伸长了脖子。
两名妇女走上去慰问了一番,大家又讨论起生产的情况来。
这艮蛮牛也是因为媳妇儿迟迟没有顺产而焦躁多时,正好跟他们说话好减少内心的焦作。就一五一十地重新讲了一遍情况,说半夜的时候就开始痛了,一家人都起来忙活准备,可一直到现在还没顺产出来。
该不会难产吧?
这句话从每个人心里冒出来又都咽回去,没一个人说出来。小村庄总共也就百来户人,大家互帮互助,相亲相爱,都不希望谁家发生不好的事。
再说这艮蛮牛,人是蛮了点,可心地还是很好的。他个头大力气大,没劳力的人家请他帮忙他从不推辞,即便在吃饭也是碗一搁就跑去了。是个好青年。
“蛮牛,你别担心,越是折腾的崽子以后越是有出息。你媳妇儿怀着的时候那肚子尖尖的,一准是带把的。到时候壮实又聪明,指不定还能考个武状元去擎天当大官呢!”莲子婶安慰艮蛮牛说。
听到这话艮蛮牛一张黝黑的国字脸上也露出了憨实的笑容,他今年虽然只有二十六岁,可已经是两个闺女的爹了,就想要个儿子。
媳妇儿怀着的时候大家都说这次她肚子尖尖的,一准是个胖小子,艮蛮牛心里一直偷偷乐着。就盼着这带把的小子赶紧出来!
“啊啦”一声,屋里终于传来一声婴儿清亮的啼哭。
还没等充当稳婆的娘出来报喜,艮蛮牛就迫不及待地冲进了屋子。几名跟他家比较亲近的乡邻也走了进去。
简陋的产房里,产妇躺在床上喘息,艮家娘抱着皱巴巴的婴儿叹口气。
“娘,生了?”艮蛮牛一脸期待地问。
艮母看向他:“唉,牛,又是个女娃。”
这话一出,跟着追进来打算恭贺的人都默默往门外退,刚才大家都在安慰艮蛮牛说是个男娃,这情况着实有点尴尬。艮蛮牛瞬间也有些说不出的失望,看了一眼孩子,反安慰自己说:“闺女也好,闺女最懂疼人了。”
伸手正准备接过孩子,却看见孩子胖乎乎的小手里似乎握着什么东西,纳闷地指着说:“娘,三丫头手里拿着什么?”
艮母右手拖着孩子左手把她的小手拿起来一看,忽然叫起来说:“呀,这是啥?这咋还从娘胎里跟着出来了?”
她这么一说,退到门口的人立马又好奇地走了进来。
大家围着孩子议论纷纷,谈论着这稀奇事儿。艮蛮牛去拿孩子手里的东西,可一拿她就大哭,吓得他马上不敢动了。
他媳妇儿听见这稀奇事儿也从床上支起身子说要看看,艮蛮牛把孩子抱到她旁边,她也试图去拿孩子手里的东西。可孩子依然是紧握着手里的东西不放,一碰就哭。
而且这孩子声音忒大,一哭好像要掀房顶似的,吓得这对年轻爹娘都不敢动了。
于是,艮蛮牛家的闺女竟然手握奇玉而出生的事,很快传遍整个小村庄。村民们纷纷夸赞这孩子怀玉而生定不一般。这么一来,又生了个闺女的艮蛮牛家也没那么沮丧了。毕竟是自己的孩子谁能不爱呢,再说媳妇还年轻,还可以再拼儿子。
只是这玉定是块宝贝吧,艮家想把这玉收起来怕给人顺了去,可是只要一拿走这玉孩子就大哭,没有办法,只能给她戴在身上,大家都多盯着点。等孩子腻了放手了,再把玉收起来。孩子也取名怀玉,艮怀玉。
然而,她当然不是叫什么艮怀玉,她叫,阴九渔。
阴九渔终于恢复意识是七日后的傍晚。
睁开眼睛看着这个陌生而简陋的房子,纳闷了很一阵才搞清楚现在的状况。这里居然不跟之前的冥府一样,而是有活生生的人!一时之间悲喜交加。一激动,哇啦哇啦又哭了起来。
亲娘一见,以为她饿了赶紧抱她进怀里,把圆润的□□头塞进她嘴里。
阴九渔明白过来,小舌头赶紧往外挡,又拼命转头不吃。这恶心的……年轻娘哄了一阵她还是不吃,见她也没哭了,无奈作罢。
此后,阴九渔再不吃奶,艮家没办法只有喂她米糊。这一来艮家媳妇儿的乳汁倒是便宜了艮蛮牛,一早一晚的夫妻俩窝在房里,艮蛮牛就替孩子吃奶。
可怜阴九渔因为年幼要跟亲娘住,早晚目睹这一切也是尴了个尬,一张小脸羞得通红。这么一来又想起了小公子。
想着他应该也在某户人家出生了吧,肯定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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