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妃坐在秋千上,好不矜持的笑着,这种笑在瞳兮看来是万分不妥的,对于一个应该雍容端庄的妃子来说,她笑得太过于放肆了,瞳兮从不曾这般大声的笑过,最多只是用娟帕抿抿嘴角,她凝着眉,甚至想不起自己何时曾这般开怀大笑过。
不过让瞳兮这般注视的却不是她的笑,而是天政帝正在后面为她推着秋千。夏日的阳光将他素来冷硬的棱角也缓和了,瞳兮觉得眼前这个人并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天政帝。
那双握着天下至高权柄的手,居然在为慕昭文推着秋千,有那么一霎那瞳兮都想出去制止了,皇上乃天下至尊岂能做如此之事。可是转念又想到独孤媛凤,她是否也正是看不得这些才不得不将自己接了回来。
只是,这一幕实在是太美了,让瞳兮都觉得羡艳了。
她们在哪里玩了多久,瞳兮便在柳荫里站了多久,直到他们联袂离开,她才鬼使神差的走过小桥,鬼使神差的也坐上刚才昭妃荡的那个秋千。
瞳兮,不记得自己有过荡秋千的记忆,印象中父亲一直是不苟言笑的,喜欢女儿家端庄娴雅,秋千在令狐府是从不曾存在过的。父亲和母亲似乎也从没有过这种温情的时候,相敬如宾不正是天下夫妻的样子么。
“奴婢给贵妃娘娘请安。”一个甘甜的声音打断了瞳兮的沉迷,她仿佛被火烧似的弹下秋千,涨红着脸,不相信自己居然在羡艳昭妃,进而怀疑自己的父母,印象之中父母从没红过脸,尽管父亲姬妾也有几房,可从没轻待过自己的母亲,瞳兮还是觉得母亲那样的女子才是一家主母的风范。
而天政帝与慕昭文之间的狎昵,那应该是夫与妾的相处方式吧,瞳兮并不想做妾。
瞳兮屏着气不说话,打量着眼前身着樱草色软绸宫裙的女子,发髻上不过斜插了一支蓝宝石蜻蜓头花,这模样作为一个主子可真算是寒酸,齐云姑姑都穿得比这体面。
“起来吧。”瞳兮总算是缓过劲儿来了。这女子一抬眼,瞳兮便认出她是余宝林,虽平日只是远远的见过,瞳兮过目不忘的敏慧却让她立马认出了她。“是余宝林啊。”
余润珠激动得眼泪汪汪的,仿佛压根没想过瞳兮会记得她。“是,正是奴婢。”这宫里正三品以下都算小主,做不得一宫的主子,不得宠的自卑自怜一点儿的便遵着本分自称一声奴婢,但是得宠又自视甚高的也越矩自称嫔妾,这也无人介意。
余宝林的样貌不差,家世也不算低,父亲是正四品的太仆寺少卿,怎么混出这副小媳妇模样了,瞳兮在心底瞧不上她的样子。
“娘娘,一个人出来散步么?”余宝林亦步亦趋的跟在瞳兮的身后。
这余宝林真是有意思,自己孤身一人,明显就是只想一个人呆着,她问了出来,却还无法领会自己的意思。“唔。”瞳兮敷衍的应了声。
余宝林还是亦步亦趋的跟着,但也开口说话。
瞳兮心头烦闷的打算返宫,走了没多远,却听得前方有琴声飘来,她驻足听了一下,所弹曲目仿佛是自己从不曾听过的,韵律婉转悠扬,澄澈空明、清丽自然。
“好一曲《春江花月夜》。”天政帝声音从前方传来,瞳兮没想到在此间又遇上此二人,便将身子隐在了树丛后,那余宝林却是个没眼力劲的,脸色微喜,却要上前。瞳兮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她才忍住。
从缝隙里看去,天政帝正在涌月亭品琴,“昭文,再弹一曲吧。”
却见慕昭文非但没有奉召,反而收了双手,“皇上,臣妾累了。”那声音绵软娇糯,女儿家撒娇的情怀顿显。瞳兮心底暗嗔,做宫妃的岂能违背圣意,有失妇德,她心底有些暗自期盼的看着天政帝。
“那就免了,朕陪你回宫去吧。”天政帝非但不以为意,反而带着宠溺的眼神看着慕昭文。
天政帝的目光不知是感应了什么,朝瞳兮隐身的地方扫了过来,瞳兮连忙闪身,只是心底想的却是,想不到昭妃的这一招撒娇这么有用?想她在天政帝面前的时候,他说什么自己是从不敢违背的,无论有多么的痛苦和为难。自己是不是该改变一下方法了?
瞳兮一向是喜欢并虚心向人学习的,无论对方是朋友还是对手。
“娘娘。”余宝林在一旁有些埋怨的看着瞳兮,“娘娘怎么不上前向皇上请安?”
瞳兮是明白余宝林的意思的,自己不去就罢了,反而也害着她不能和天政帝来个不期而遇。只是当时天政帝和昭妃之间柔情蜜意,岂容得下他人插入一脚,没得无趣不说,反而让天政帝心生不满,父亲和小妾一起的时候母亲就从不介入,更赢得父亲的爱重,瞳兮也懒得教这个不懂看天识色的余宝林。
“皇上不是每月也去你宫里一次么?”瞳兮淡淡的道,后宫的女人每个月都能得见皇上一次,这已经是天政朝宫妃的福气了,换了其他朝,焉不知“有不见者,三十六年。”她们也曾“一肌一容,尽态极妍”。“皇上最不喜欢宫妃拈酸吃醋了。”
余宝林撇着嘴,一副欲哭的样子,“娘娘有所不知,皇上虽然每月也去奴婢的润明堂一次,可是要么是彻夜忙于政事,要么就独寝一室,并不让奴婢伺候。”
瞳兮听了心底暗自一惊,难道皇上每次莅临宫妃的寝殿,并不一定临幸? 瞳兮瞧着余宝林可怜,便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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