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王学平发现严明高正背着手站在窗台前,他赶紧抬腿走到了老严的身侧,小声说:“严叔,我来了!”
一般来说,按照严明高以前的习惯,这是代表生气了,他就等着挨; 出乎王学平意料的是,严明高转过身子,居然满面笑容地说:“你不是那种没有政治智慧的蠢蛋,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的,所以,故意没给你打电话。坐吧,茶已经让小叶泡好了!”
王学平笑了笑说:“严叔,您对我还真有信心啊!我自己都没底呢!”
严明高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别看你现在主持经开区的工作了,罐头厂的事情,我比你清楚多了。如果是群众跑来堵门,我可饶不了你!”
王学平听懂了严书记的潜台词,干部堵门没什么大不了的,有组织原则悬在头上,他们这些小泥鳅,翻不起大浪!
“其实事情很简单,罐头厂挤压了价值五百多万的罐头,仓库都装不下了,这帮家伙还在加班加点地生产。这不,连厂里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不停产,亏损更严重!”王学平简明扼要地解释了一遍,作出停产决定的原因。
“嗯,这个我知道,就不用多说了。关键是,后续怎么处理?”严明高盯着王学平清秀的脸庞,多少有些替他担心。
“其实呢,按照一般的逻辑,应该是罐头厂的领导层有人煽动群众跑来闹事才对,实际上却恰恰相反。这就说明了,这批人十分不得人心,已经没人听他们的了。”王学平一开口,就先解释了严明高最关心的问题。
这年头,党票是当官的最基本敲门砖。当官的和掌权的又大多是党员干部,只要县委祭出了党纪,不怕这些人不就范。
“嗯,老马分管党群,我已经委托他去和罐头厂的人座谈去了。”严明高微微一笑,又接着说,“刚才呢,当着老马的面,我拍了桌子,骂了你几句,你就别往心里去了!”
王学平差点笑出了声,心里暗赞,严书记此举着实高明。
解铃还需系铃人,严书记把马三高给推到了前台,就是让他更好地发挥,表演一番。
罐头厂的风波,说白了,就是王学平和严明高之间的一种无声的默契。
安排罐头厂停产整顿,王学平其实就存了一锅端的念头,那些无用的厂领导,继续留在厂子里面,绝对是祸害。
“嗯,脓包已经挤出来了,说说你的想法?”严明高品了口茶,不慌不忙地问王学平。
“怎么说呢,罐头厂的效益不好,有市场方面的因素,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厂里的干部们没有深刻学习领会‘*建设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思想政治觉悟有待大幅度提高,应该进一步学习深造。”王学平慢悠悠地说了一番大道理。
望着王学平一本正经的样子,严明高会心地一笑,这小子,整人都整得这么有水平,不错,就应该如此!
“生意不好就得整柜台!我是这么想的,在罐头厂里搞个竞争上岗的试点。我就不信,这么大个厂子,没几个能干事的人?”王学平端出了自己的人事解决方案。
“嗯,那些人是个什么状态,我很清楚。现在呢,我就关心一件事,罐头厂挤压的几百万烂罐头,怎么办?”严明高说到这里,皱起了眉头。
“严叔,您就放心好了,不出两个月,那批罐头就会变成一张大支票!”王学平信心十足。
“哦,说来听听?”严明高由于兼着县长,对于资金问题不可能不关注。
“严叔,当初您带着我专门搞过调研。咱们的罐头味道还是挺纯正的,主要是包装不行,销售手段也十分落后。我原打算送到俄罗斯去卖掉,现在呢,有您拨下来的二百万,经费已经很充足了,完全可以自主操作。先把包装换掉,再上电视广告,说不定就一炮打响了。”王学平现在毕竟没时间跑去亲自边境联系业务,手里有了资金,尽可以自由操作了。
“哦,怎么换包装?”严明高来了兴趣,有些好奇地问王学平。
“呵呵,现在的罐头瓶太大太丑了,连商标都没有,档次低得惊人。我的计划是,先设计出一个十分显眼的商标,然后把单瓶的罐头,改成礼盒装,分为三盒装和两盒装。当然了,这种礼盒还不适应大城市,目标就锁定在各个县城,以及广大的农村市场。”王学平坦然自若地把自己的计划介绍了一遍。
严明高觉得这个计划看起来还是不错的,只是不见得十拿九稳,毕竟对于市场营销这门学科,他还是个门外汉。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要想盘活国有资产,就必然会冒一定的风险,以严明高现有的见识,农村人目前用于送礼的,除了烟酒,就是麦乳精之类的东西了,倒不妨一试。
“你放手去做,万事有我!”严明高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决定支持王学平的计划。
乱世必须用重典,*分子李大江胡搞乱搞,浪费了多少国家资金?扭转权县的被动局面,任重而道远啊!
商量完对策之后,严明高走到桌子旁,抓起内线电话,让秘书叶金山找几个干部。
打完电话之后,严明高坐到王学平的身边,笑道:“你苏阿姨已经想通了,这次就带着女儿过来,和我一起住。你是名牌大学的高才生,记得你高考的成绩差一点就是全省的理科状元了吧?到时候啊,常来家里,帮你妹妹补习补习功课!”
严明高的女儿严冰,王学平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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