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曙不快!
白曙不爽!
白曙不开心!
这些, 白家人都看得出来,可是只要是有人问他, 怎么了?为什么这样?白曙却回答不上来。
他到底怎么了?他也不知道,他就是觉得看什么都不顺眼!心底有一股狂躁的情绪在蔓延。
“老太婆, 该不会是你影响了我乖孙吧?”白三朝看着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白金氏, 无比怀疑。他这老妻,脾气恁大,年轻那会儿一旦生气, 就摔盆子摔碗, 恨不得把家里所有东西摔碎, 那毁灭欲, 看着令人心惊。等老些了, 她才知道宝贝家里的东西,不摔盆子摔碗了,改骂人了, 那张嘴像一把轰隆隆不断扫s,he的机关枪, 简直是见什么不满, 就骂什么。即使有时候, 没有什么不满, 也非要骂上几句才舒服。乖孙现在这种烦躁的状态,跟老妻特别像!肯定是乖孙小时候在她身边长大, 不自觉就受她影响了。罪孽哦!
“呸, 糟老头, 你说什么呢?乖孙可不单是我一个人带大的, 你也有份!他那矫情的模样,十足地像你!”白金氏拿起桌在上的给乖孙做的小玩偶,猛地往白三朝身上扔。这糟老头,情绪经常性地低沉,有时还会无缘无故闹小性子。乖孙这会儿无缘无故心情不好,不就是像他吗?她不骂他,就是给他面子了,他还好意思推卸责任?
白三朝被老妻的话噎住了,虽然他真的很不想承认,但却不得不说乖孙的性格,有他们俩的影子,只是,他好的不学,学了坏的。
“咳咳。”白三朝尴尬地清清嗓子,“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为什么乖孙最近情绪不对。”
乖孙的情绪不对,但是他不会冲别人发泄,只会闷着,一句话也不说,可是却能让人明显感觉到,他不爽快。
白三朝和白金氏的烦恼持续了很长时间,他们俩每天晚上都开小会,讨论白曙这一天心情有没有变好,可惜,结果都是否定的。
“乖孙?”
这天,白金氏小心翼翼地靠近坐在门槛上的白曙。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天气开始变热,取暖的煤炉子已经停止烧了。可是公社这边,到现在还没有提在食堂吃大锅饭的事情,只是让各家拿着粮本到食堂兑换供应粮。乖孙的心情不顺,也有一个多月了,在这期间,她各种给乖孙开小灶,就连糟老头那好不容易得来的烧羊r_ou_,她都抢了过来,分他一些,可是乖孙依旧闷闷不乐。她也直接开门见山地问过他,但是他却笑着跟她说,他没什么。乖孙是她带大的,他的心情怎么样,他是不是在说谎,她一看就知道了。正因为如此,她才更担心,乖孙宁愿自己憋着,也不告诉她,那事情肯定挺严重的!
白曙从自己的情绪中回过神来,抬头看着n_ain_ai。怎么了?
“没什么。”白金氏看到乖孙故作平和的表情,没有再说什么,起身离开了。一个多月了,乖孙,到底为什么不开心?她不知道……看样子,是该让老头子跟他来一场,男人跟男人之间的对话了。
刘清在白曙身后不远处,担忧地看着他。他还有一个月,就要毕业了。早在四月份,他和石正就已经收到大都军校的录取通知了,八月中旬就得去学校报道。能像以前那样在白家的时间已经不长了,所以他非常珍惜这剩下的日子。可是最近白曙的状态,太不对劲了,这令他无比担心。
虽然现在天气已经不冷了,不过白曙依旧和刘清住在同一个房间。白义和石正倒是搬回各自的房间去了,只有白曙,因为西厢房的那间房间被老韩他们占用了,里面放着老韩一家的家当,所以他暂时没法从刘清的房间搬离。韩氏现在还住院,老韩在单位和医院,还有白家三地奔波,暂时没法把这些东西搬走。
前几日,白曙睡得不大安稳,他在睡梦中惊醒了几次,刘清见了好几次,非常担心,但是白曙没说什么,他自然也不敢问。
白曙最近频频梦到上辈子那些东躲西藏挣扎求生的日子,还有那些杀戮……
“遇神杀神,遇佛杀佛!挡路者死!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
这是末世营地里教官说的话,他是个听话的,一直遵照这句话去做。在那个世界,遇到敌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不断调动异能,诛杀挡住他前路的敌人。
可是这一世,跟他上辈子所学的、所信奉的完全不一样。这一世的温暖,让他的心软化了,泡在家人的关爱中,他慢慢磨平自己的棱角,尽力忽略这样的矛盾。可是,人的本质是无法改变的。上辈子杀戮后的畅快和冰冷,是刻在灵魂里的记忆。他做不到一直在爷爷和n_ain_ai张开的保护伞下生存!他,应该是自己的守护者,守护属于他的东西!只有这样,才是最可靠的!
前世和今生,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常常交织在他的梦中,心中的那头野兽叫嚣着,要出来。他控制不住了,也不想再控制!
“白曙!”白三朝的声音,打断了白曙和刘清的思绪。
白曙略显惊讶地看着爷爷,爷爷从来都是曙儿、乖孙地叫他,从未如此认真地连名带姓喊过他。
“跟我出去走走,我有话跟你说。”白三朝脸上没有以往的慈爱,他双眸深处的幽深,让白曙忍不住有些心虚。他知道他最近让他们担心了,可是他真的不想再压抑自己了。
白曙沉默着,跟在白三朝后边,往门外走。
“清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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