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何笑了笑,再睁开双眸时,已经是满眼的戾气:“洗清过去?元清,跌倒在这四个字上面,你觉得一次不够,还要来第二次吗?”
“抱歉。”元清心一颤,开口道:“我这就派人去调查。”
萧何声调幽深:“疯人院当年的医生、护士,一个都不要漏掉,有关于他们的资料,我都要。”
“如果他们已经死了呢?”可能已经死了。
“答案不变。”淡漠声音依旧。
“我明白了。”
萧何将资料收起来:“……李文军情况怎么样?”
“听说长时间卧病在床,有好几种并发症。”活该!
萧何微微皱眉:“请最好的医生给他治疗,此事不宜声张。”
“是。”
萧何靠着椅背,双臂环胸,薄唇微勾。他说过,有些事情需要慢慢解决,当年害过苏安的那些人,每一个人都要好好的活着啊!因为就算是他,也没有办法去找死人算账,所以还请都好好的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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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陪吾妻,死陪吾儿!
苏安是被噩梦惊醒的,脑海中一直反复播放着手术室的画面,乱糟糟的,画面凌乱而破裂。残颚疈午
昏昏沉沉间,她做了两个梦。
第一个梦里面,她梦到医疗器械声不绝于耳;她梦到医生护士们神情焦急抢救病人;她梦到急诊室里各行各业的人在痛苦呻吟;她梦到病患去世,家属失声痛哭;她在器械嗡鸣声中仓惶行走,不时会碰到人,然后她看到了老师唐纪,他语调平静,正在和另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苏安进行专业术语低声交谈。那不是苏安,她才是,她想要迈步走向唐纪,跟他说她才是苏安,她还要愤怒的指责那位“苏安”冒充她。但,脚步却像是驻扎在了地上,完全动弹不得……
后来的梦境很混乱,甚至可以说很破碎,拼凑不齐,当她有连续梦境的时候,她正处身于手术室。
场景熟悉,那是苏安曾经接手过的一场高难度手术,梦里面她操作着手中的手术刀,手术刀在指尖沉稳利落,原本应该有的惶恐不安,取而代之的是紧张语调和急速命令遴。
她无非是把四年前的手术细节重新演练了一番。
四年前,夜晚她值班。有位待产孕妇住院,因为发现老公出轨,意欲报复,趁所有人不备跳楼自杀。
那么大的声响,吓得所有人都精神一震,发现孕妇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一楼,浑身都是鲜血苞。
苏安赶到现场,就已经发现孕妇颅骨粉碎性骨折,胎盘早剥,孕妇心跳呼吸停止。
有一位实习医生当时没意识到孕妇已经胎盘剥离,他最先赶到,一心想救人,便按压孕妇胸部试图做心肺复苏。
但是苏安却察觉出了异常,快速检查得知孕妇已经胎盘剥离,如果胎盘安好,实习医生这么做倒是对的,至少母体内血液可以较弱的流向胎儿,至少还能维系胎儿的血氧供应。
但是孕妇已经胎盘剥离,实习医生这么一来,只会适得其反。
那是苏安第一次对同事疾言厉色,当她开口说出胎盘剥离四个字的时候,所有人的心都凉了下来。
需知胎盘早剥意味着胎儿在出生前就从子宫里剥离,这么一来胎儿与母体血氧供给中断,如今,母亲气绝身亡,胎儿很有可能会瞬间窒息死亡。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性,母亲死亡五分钟时间内,胎儿脑细胞将不可逆转的紧跟着死亡。
苏安连忙检测孩子胎心,发现胎心尚存,连忙送往手术室,意欲对孕妇进行剖宫产手术。
苏安考虑到情况特殊,运送孕妇前往手术室的同时,对身旁自责不已的实习医生说道:“把儿科、产科值班医生全都叫来。”母亲从高处摔下来,孩子出生后只怕也是问题很多。
那天,苏安快速消毒,刷手,走进手术室。因为孕妇已经死亡,省去了实施麻醉。
胎儿虽然足月,但因为母亲已经死亡,所以胎儿还没有取出来之前检测到的胎心已经岌岌可危,已经发生了窒息的迹象。
苏安划开孕妇的腹部,双手小心取出孩子,那是一个体重1230克的男婴。孩子四肢和腹部未见异常,但却患有挫裂伤,颅内出血。孩子重度窒息,不会哭,呼吸衰竭,值得庆幸的是孩子还有微弱的心跳声。
经过紧急抢救,孩子虽然恢复了呼吸,但是伴有脑外伤,也不知道今后对智力有没有什么影响。
苏安清楚的记得,当孩子父亲赶到医院的时候,隔着重症婴儿监护房看着自己的孩子,想哭又不敢哭,最后只能哽咽的咬着自己的手臂,脸贴着冰凉的玻璃流下忏悔的泪水。
苏安之所以惊醒是因为孩子父亲的脸瞬间变成了萧何。
她呼吸急促,想起巴黎那个雨夜,她见到了从未见过的萧何。
那一刻,萧何不是k国总统,不是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不是清冷淡漠的薄情男人,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他哭,在她面前流泪,像个孩子一样痛苦而绝望。
他自责,高烧中一遍遍呢喃着云卿的名字,一遍遍诉说着他们还可以重新开始。
他害怕,因为他看不到人生的光亮,而她深深的明白黑暗的可怕,她在地狱里挣扎,一直说要拉着萧何一起入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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