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遥也冲过马路,一把拽住了:“回去吧晓白,算了,先跟我回去……”
她家司机来了,原本也不可能跑掉。
叶晓白拼命想挣脱周遥,回身就是一巴掌,几乎扇了周遥的耳光。
没想到急了力气能那么大,照脸一巴掌砍下去,把周遥都扇得眼前金星狂跳。
周遥鬓角那里和眼眶就同时红了。他也只能吼,晓白你站在大马路上太危险了,都是车。
叶晓白扒着车前盖,眼泪“唰”得下来:“唐铮我还没和你分手呢!……我没有说过分手!……”
在学校里三个月没听她跟谁讲过话,就积攒了三个月力气喊这一句。
瞿嘉就站在马路边上,双脚立在马路牙子边缘,自始至终都没有动,没过去帮忙抓人,眼瞅着周遥把叶晓白从马路这边一直抱到马路那边……
叶晓白家的车确实也到了,c,ao蛋了,还就是那辆他特别眼熟的黑车。
如今再看见,如此刺眼,就是一尊黑灰色铁皮壳子做成的坚实的笼子。
叶晓白大哭,抱着周遥也不愿撒手,不想回家。周遥搂着人安慰了半天,本来就是下眼皮特浅又心肠软的,估摸也跟着眼睛s-hi润了呢。
瞿嘉的身影融进四周灰蒙蒙的建筑物背景,一动不动,齿尖咬着下唇。视线扫过周遥,扫过晓白,再望着唐铮。
前方的路可以预见有多么泥泞,四周的面孔多么狰狞,摔倒了,挣扎着,匍匐着,还是要往前走下去,不负当初的誓言。
我们都没有退缩,我们都不愿意回头。
也回不去了么。
街边最后一点灰黑色积雪已经退到瞿嘉脚边,堆积在下水道铁篦子上,就快要化尽了。
但风没有小,轻易就刮透他那件本就廉价的薄羽绒服。
冷。真冷啊。
低温一直延续,这个冬天好像就过不去了,望不见尽头,都快要忘记曾经被阳光笼罩周身的温度了。
……
瞿嘉那天傍晚是叫上周遥,去到芳姐的网吧,没有外人的小屋里。他就一把抱住周遥,紧紧地攥着、缠着,好像要把周遥的肋骨碾碎了再重新捏起来,装在自己身上,让周遥变成自己身上那根代表终生之约的肋骨。足足抱了十五分钟,最后才撒开手放周遥走。
周遥都吓着了:“怎么了啊?”
瞿嘉说:“没事儿,我抱抱阳光,抱一下我就不冷了。”
唐铮那时坐在卡车里,也跟瞿嘉喊了一嗓子:“帮我看看她,别让她太激动了。”
后来又特意呼了瞿嘉周遥,在短讯里也是说:哥们儿托付给你们了,晓白看起来脸色很差,身体不太好吧?你们常去看看她。
后来他们也都听说,叶晓白可能是从那个下半学年开始,患上中度的抑郁症。
许多时候,就是性格使然,感情遭遇挫折后又受了外界刺激。
假若是黄潇潇那样性格的女孩子,被家长木奉打鸳鸯了能怎样?大不了就是坐地打滚儿号啕一场。然后?然后在学校里换个男朋友,谁缺了谁还不活了吗。
叶晓白在学校就时常吃药,人时常恍惚,考试成绩每况愈下,也基本不去上课间c,ao和体育课了。
于家长而言,当初就看不清一切的后果和余波么?只是,某些根深蒂固的吃人的门第观念以及父权的震怒天威,就像两把利刃,撕碎的不仅仅是青春时代一段纯真烂漫的情感,也是为人父母处事的警醒与清明。太多人懂这道理,但太多人做不到宽容。
周遥有时放学碰见了,就把叶晓白送出学校门口,很艰难地说一两句话。
有时带几本漫画书出来,后来把自己的小游戏机送给叶晓白了。心里实在难过,就看看漫画打游戏呗。
“对不起啊,周遥。”叶晓白轻声说了一句。
“对不起我什么啊?”周遥说。
“上回打了你一耳光。”叶晓白淡淡一笑。
“你打我真狠,你是练过的吧!”周遥委屈得一摸自己脸,也笑,“以前整天跟那谁搞家暴?”
“你说唐铮么?才不会呢。”叶晓白又是一笑,“舍不得家暴他,就留着劲儿打别人了么。”
“晓白,听你铮哥的话啊,”周遥说,“考上大学再说,来日方长!”
叶晓白点头:“周遥你也加油,你和瞿嘉一定要好好的,我们考上大学再说。”
……
瞿嘉那时放学往校门口走,先送走周遥和叶晓白的背影。
他不善于和女生交流,不太会说心里话,尤其特别不会安慰人,话都是反着说的也千万别听瞿嘉同学安慰谁。所以,帮哥们儿“照看”叶晓白就是远远地目送,让女孩儿在学校里不会被人欺负了,仅此而已。
他随后就站在校门口,看着王贵生和几位工人,把药罐喷枪接在水管子上,大片大片地为绿化带打药、施肥,再往树下铺肥土。
瞿嘉,没吭声,过去扛起一袋肥土,帮老王同志把土一袋一袋搬到每棵树下。
“诶,戴上手套,把这件工作服穿上。”王贵生扔给他一副手套,“别弄脏你手!”
瞿嘉干完活儿,掸了土,抹一把脸,过去就管王贵生伸手要了一张名片。
“小子,你要干吗?”王贵生蹲在地上喷除杂草剂,抬眼问他。
“周遥说您印了好多名片,就喜欢给别人发名片,还都发不完,我就要一张留着。”瞿嘉一脸拽样儿。
王贵生就乐了,c,ao蛋,你个臭德性的。
瞿嘉也露出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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