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骋咬牙不语,似在隐忍什么,霍遇笑了:“有什么直说。”
“王爷,你为何要对薛时安那般礼让!”
原来看到今日霍遇对薛时安的态度,不仅哈尔日生气,他也生气,只是他年纪小,又性格内敛,一直忍在心里。
“他一个瘸子,本王还能把他怎么样?洛川是人家的地盘,我不得讨好一些?”
“可...”
“你们倒是忠心,个个看不得爷受委屈,但这可不算是委屈,回到宫里,憋屈的地方多了,这还没回去,老五就急着给我下绊子,你们若因这点小事就觉得不平,日后还如何辅佐本王?”
霍骋跟随霍遇,应该说是命运的选择。能留在霍遇身边,他也是历经了九死一生。许多时候霍遇所做之事让霍骋不解,比如射杀卿卿。但他的毅力狠心无不使自己五体投地。有一年战于凌江,他们的船被敌军打翻,万人去,千人还,不见霍遇身影,生还的千人本已打算投江殉葬,正要入水时,水波涌动,水里冒出一个黑影,他长发掩面,浑身尽湿,铁甲只剩几片鳞片粘在身上,若一只水鬼。
原来他是趁夜游到了对岸,斩了敌方水军将领,事毕被发现,敌人将他锁在水下,他借力折断自己筋骨,才脱逃。
他有孤注一掷的勇气,所以他们这帮兄弟才死心塌地跟着他。
霍骋已明白,一个人可以有很多面,对于祁人来说,他凶残无度,对朝臣来说,他蔑视朝纲,但对他们来说,他是唯一的将领。
然而对于霍遇而言,这种忠心在战场是是利器,在朝堂上是掣肘。
生而于世,没一件事不烦心。
“霍骋,备马。”
霍遇连夜前往穆府去见穆潇,穆潇起夜,见床头两个黑影,吓得魂飞魄散,霍骋掌灯,他看清来人,颤微微指着霍遇:“王...王...爷怎么进来的...”
穆潇平时也不是个遇事慌张的人,但穆府戒备森严,实难闯入,霍遇二人无声无息就来了,就像那天外来客。
“本王来只想与你确认几件事。”
他虽受惊,但很快恢复镇定,“王爷若有要事相商,待穆某整理仪容再议。”
“不必。”霍遇给霍骋使了个眼色,一抹锋利银光迅速闪过,落在穆潇脖子上。
“去年九月你到北邙山来,可是为了引起本王对孟三姑娘的注意?”
“我...”即便他想否认,脖子上架着的短刀不允许。
“本王当然不会杀你,刀子用来吓你罢了,只是你若不实话,本王明天就去告诉你的大哥,你为争家业,与薛时安合作在自家生意里使绊子,你老父还在床上呢吧...”
“你已夺我妹妹,还想如何?”
“你们引出孟三姑娘,她自己是知还是不知?”
“卿卿自始至终都不知道。”
霍遇蹙了眉头,原以为她是自愿的,如果真是那样,她也不算个傻的,结果到头来,她是彻彻底底被薛时安利用。
他默了一阵,又想起方才穆潇对他的称呼,怒道:“谁准你这样叫她?”
这一生冷斥,把霍骋也吓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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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肖仲乂同游,旅途添了许多乐趣。肖仲乂熟知每一地的历史典故,而他的书童乐虎,人虽不起眼,却知道好多轶事,惹得卿卿和乌云连连发笑。
有了主仆二人的作陪,呼延徹省了不少心,他有意让肖仲乂以后帮点卿卿,便一路负责主仆二人的吃住,肖仲乂显然不是愿平白受人恩惠的人,便答应以誊抄汉学经典为报酬,赠与呼延徹。
又过了几座城池,乌云因舟车劳顿闹困,卿卿晚饭没吃几口就陪她回驿站客房休息,呼延徹送饭给她,她摆手,“无心吃了。”
此次南下,呼延徹对卿卿刮目相看,其实他一直认为汉女娇柔,可这一路上,卿卿也没少吃苦,她除了想家时眼泪多些,从没说过累。
卿卿打趣道:“你真当我是千金小姐啦?战俘营里出来的,怎么也不是个娇贵的。”
若她原本是低贱出身,倒也没什么可怜惜。
呼延徹的手覆上卿卿肩头:“你是我族贵人,很珍贵。”
卿卿回头看着他:“像盂楠花一样吗?”
“像盂楠花一样。”
“你别骗我了,你们根本没人见过盂楠花。”她非嗔怪,言语间倒也体谅他的谎言。
呼延徹朗声大笑:“我何故骗你一个小姑娘?”
卿卿怕他吵着乌云,去伸手捂他的嘴,呼延徹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放心,你若能叫得醒她,算你厉害。”
“你真的见过盂楠花?”
呼延徹正要答她的话,乌云猛得起身,把二人都吓了一跳。
见桌上放着粥,乌云就赤脚下床去喝粥了,一碗粥咕噜下肚,她感叹道:“看来再困,还是得吃东西的!”
卿卿和呼延徹相视一笑,卿卿道:“改日再问你。”
行路途中,他们的行礼都越来越少,唯肖仲乂的行囊愈发沉重,乌云好奇地问他书童乐虎:“你家公子背囊里都装了些什么宝贝啊?”
乐虎见肖仲乂不在,敲敲说道:“你们别看我公子现在是个酸腐书生,以后一定是位大文豪,这一筐篮都是他所著文章。”
乌云不知文章内容,但想到一个人能写这么多东西,那也十分厉害了。
卿卿想得更多一些:“你公子既然是个文人,怎么此行不见你们带着藏书?”
“哈哈,小姐不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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