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叫列祖列宗看看你这残害手足的阴险小人!”
卿卿话音刚落,孟华仲一个耳光落下来,她右耳一阵嗡嗡声响,他们说些甚么她都听不见。
孟华仲揪起她的头发还要再扇她左耳,孟华沅挡在卿卿面前:“你打她只会让她怀恨在心,这丫头比你我以为的还要狡猾,只有她知道地陵机关,若她怀恨在心,在地陵里可以随意置你我于死地。你便忍忍脾气,等出了地陵再和她算账。”
卿卿却无惧。
“今天你便打死我好了。你打我多少下,我哥哥都会千百倍奉还。”
孟华沅惊异:“你哥哥?”
“是啊,我二哥沉毅!他没如你们所愿地死去,他还活着,不,他活得好好的,而且等他恢复身份,便是孟家族长,那个位置你们一家永远别想觊觎。”
孟华仲又是一耳光落下来,卿卿双颊肿起,发髻散乱,却仍不知疼地笑着。
现在她好像知道为什么霍遇是没有疼痛的人。
在叫人失去理智的仇恨面前,疼痛不值一提。
孟华仲想起当日被他火烧军营就走霍遇的情景,越发疯狂,他一脚踹在卿卿腹上,痛骂道:“你这霍遇养的娼妇,算什么东西?”
“这世上...就你们父子是个东西,猪狗不如的东西!”
孟华沅护在她身前,大声斥道:“都住口!再不入陵,霍遇的追兵过来谁也逃不掉。”
霍遇大获全胜,却不见霍骋孟华仲踪迹,四处搜索,快黎明时,守营侍卫跑来:“王爷!孟姑娘和华伶姑娘都不见了!”
过了一阵又有搜查兵前来汇报:“王爷,我们在山底找到了霍总兵和孟华仲的马!”
他望着敌方阵地随着天亮散去的硝烟,咬牙切齿道:“来人,跟我去活捉孟华仲!”
☆、相知相依
巴蜀王陵深处,黑暗如张口的巨兽吞没来者。
霍遇虽已来过一次,仍觉得可怖。上次卿卿与他们那么多人同行,他都觉察到了她的胆怯,这次被孟华仲威胁入陵,不知她该有多绝望?他心急如焚,恨不能立马就见到她。
走到巴蜀王石棺存放的地方,整整一天脚程他只喝了一口水,心里唯恐她和霍骋在底下断水断粮,难以支撑。
想到此处,他不可自抑地笑了。
他何时把一个女人的命看得这么重要了?女人没了就没了,谁还指望着一件衣服穿一辈子?几时她就偷走了他的心,偷走了他的魂。
他不知道这一切因果起源,究竟是来源于北邙山的惊鸿一瞥,还是来源于她对他汹涌的恨?命运确实已经将他们紧紧缠在了一块。他害她沦落为奴,又在多年后一眼看中了她,他欺负过她、羞辱过她,使她恨他,这恨意让她把他送上了前往西南战场的路。他心有不甘,将她掳掠此处报复,却又在危及时为她所救。这像是两条系成死结的绳子,除非一剪子剪开,否则不会有人能分开他们紧紧相连的命。
他不会叫任何人剪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他要做她一生的因,更要做她一生的果。
他是如此喜爱这个叫他恨爱不得的女子。
卿卿自被孟华仲兄妹掳掠来以后没有吃喝一口,饥饿在这个时候反倒让她多了些硬气,孟华仲兄妹不论如何作为,都不能令她开下一层墓的机关,因此他们只能盘踞在一间小小的石室里。
孟华仲几次气恼要拿卿卿撒气,都被孟华沅拦了下来。
孟华沅见卿卿也是一脸不屈不饶,此时真是恨她的臭脾气,委曲求全不是她最擅长之事?
“你又是何苦顶撞我大哥?少受点罪不好么?我们在这地陵里都要靠你带路,你乖乖听话,他不会动你的。”
卿卿嘴角扬起,烛火照亮她半张脸,那杯照亮的半张脸的颜色极为艳丽,“只要触碰到机关这间石室就会坍塌,我原本想令霍遇葬身于此,后来一念之差,放走了他,没想到如今正派上用场。”
“你要同归于尽,自己不怕么?”
孟华沅笃定没有人不怕死亡,却不料卿卿肯定道,“不怕。”
“你疯了不成?”孟华沅惊诧她的固执,静心一想,才觉得她的行事方法太过熟悉。
宁自损一百,不肯让对方获得丝毫利益,这是霍遇一贯的做法。
“哈哈哈哈....”孟华沅突然痴狂了一般地笑起来,“那年北邙山下,谁又会料到今日我竟要拿你的性命去要挟晋王,来给自己觅一条生路。”
“你们尽早另寻出路,霍遇阴险,又与你大哥对他剥皮之仇,他怎会受你们的威胁?”
“你别自以为懂他,你什么都不知道!”
孟华沅一耳光向卿卿删过来,卿卿躲开,露出一个阴郁的笑脸,“你思他成疾了不成?自重逢以来我就察觉你心神失衡,每当提及霍遇,便像个疯女人。你若想他念他,何不抛下你现今的身份去找他?”
“你以为我不想!”孟华沅咬牙切齿道。
爱人者痴狂之心,终究还是在世俗礼法面前低头。
“你明知他是那样恶劣的人...又何苦深陷呢...”
“你懂什么?你一开始就能得到他的喜爱,即便不去讨好,他也对你另眼相看,你懂什么?”
“我受不起他的另眼相看,所谓另眼相看,不过因我是孟将军的女儿,为此我受了多少苦...”
她已经看轻过去那段受苦的日子,提起来也是风轻云淡,不留任何属于北邙山下的恐惧或仇恨。
她明白只要能活着,苦难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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