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进城后看到路边行乞老人怀中护着的孩子脏黑的衣服上隐隐可见的逆十字标记,子舒才知道他的暗卫已先他一步到了城中,很可能会在今晚来联系他。
“我已安全到达宜州的事,已经上报给父王了吗?”子舒即使易容,又在暗室之中,跪在地上的柳青仍能从他身上感受到尊贵肃然之气。
“刚发出消息。”柳青抬起头看了一眼黑暗中的小主人,心中无不担心,说道,“主人!穆承思此时已亲自去承霖左都督府,此左都督看来已是他们的忠党。接下来的路途,穆承思怕是会派人明里护送您去宜阳,属下们怕是不能就近保护。若主人想在此时脱身,属下们拼死也会将主人安然送抵京城,主人可有意向回去?”柳青不知道这位小主人为何要以身犯险,亲自来这虎狼之地。想到接下来的凶险,他只想主人能够回心转意,回到盛都才好。
“都到这里了,要回去也晚了呀!再说,身在其位,便谋其政,什么事都不做,岂不对不起天下百姓。天下兴亡,吾辈有责,何况我还是瑜亲王的世子呢!”子舒望向隐隐灯火的窗外,语气很是坚定。
“是!”柳青作为青衣卫暗卫,一切以主人的命令行事。此时他也不好再劝什么,只是心中想着一定要好好护主人周全。
“一路辛苦你们了!”子舒想着这些人既要保护他,又要担任情报局高级人员接收资料整理资料的工作,的确够累的。心中对他们很是感激。“我需要的资料你可带来了!”
“是!”柳青从怀里掏出几颗蜡丸,从里面拿出薄如蝉翼的几张纸,递给子舒。
子舒展开手中的薄纸,就着窗外照进来的丝丝光线,纸上没有任何东西。
子舒轻轻拔下头上的簪子,这只簪子通体漆黑,较一般簪子略粗,尾部是几朵腊梅抱枝,子舒拧开缀着梅花的簪子尾部,点点荧光从里面一粒荧绿色的珠子中发出来,原无痕迹的薄纸在荧光下显出密密的字。
子舒仔细地看起柳青呈给他的消息来。他看书一向很快,且过目不忘。没花多久时间,便将所有东西看完,倚在床边,从床边高凳上的茶壶里倒了杯水,将薄纸放进水杯里,用簪子头部在里面轻轻一搅,纸便化在水中,毫无痕迹。
“去查一下和张道谦张元老府中联系较重的家族或人,过几天找到机会来报给我吧!到时候再通知下一步行动。”子舒吩咐完,柳青喏了一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承霖城作为宜州之门户,为军事重地,地理位置极为重要,前临俟河支流源水,倚靠源昌山脉,过了承霖城,宜州内大多平川,甚少山脉。攻破承霖,宜州亦可破也,此话不假。
在先代时,宜州虽然为宜州侯的封地,准他自行管理,但承霖城却是牢牢把握在皇帝手中的,承霖城左右都督都为皇帝亲信,手掌重兵,卡住这个关口,宜州从没出过差池。
只是到先皇时,先皇一生淫逸放荡、不管朝政,晚年更是好炼丹之道、寻求长生不死之方,致使一个泱泱大国,诸多重要权柄落在士族、藩王手中,王朝一度风雨飘摇。虽有当今皇上仁慈爱民,励精图治,国家状况有所好转,但是失去的许多仍是没有找回来,对承霖城的控制便是其中之一。
先皇崇道迷信致使国将不国,这也是他的儿子瑜亲王憎恶神棍道士,不信天命的原因。
天生万物,有因才有果。
子舒想着他最紧要的任务,谋划着将做之事。事在人为,谋事多在谋人,子舒脑中全是宜州中紧要人物的资料及他们之间的关系,想着接下来如何行事最为稳妥,子舒纠结不已,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做如此大的脑力劳动。
身体疲倦酸痛,精神却是兴奋不已,子舒几乎整夜没睡,到天明之时才混混沌沌的迷糊了一会儿。
承霖城的重要性,有些常识之人便知晓。要处理好宜州之事,宜阳其次,承霖在首,子舒为了今后行事,必须先将承霖城中各项事务安排好,还有几个人重要人物,他甚至要亲自见见的。——他需要待在承霖理事的时间。
子舒一直在为如何能够留在承霖城作难,没想到第二天,不用他想,一切顺理而成了。
问及原因,子舒因为一路的颠簸,加之心累不宁,忧心过度,彻底病倒了。
这些年来,朝廷一直有削弱藩王权利的意思,皇帝在大朝上曾多次暗示削藩,但都被大臣们反对了。只要有藩王这个皇权的隐患存在,皇帝都会睡不安稳,总有一天削藩会被正式提上日程。
而宜州侯作为大齐唯一的外姓藩王,又掌有兵权,宜州作为一个富裕的大州,朝廷若要削藩,宜州首当其冲。
这次皇帝寿辰召各藩王进京,已有很明确的禁锢藩王、随后削藩之意。各个藩王在京中性命拿捏在皇帝手中,此时皇帝提出削藩,即使有人反对,掀起的浪潮也不会有多大。
很多藩王看出了皇帝的意思,但是大部分是不敢也没有能力抗旨不遵的,只能启程去京。接到圣旨当时,宜州侯府中便对此进行了整整一天的商讨,要老侯爷去京城,是所有人都不同意的,但是,不派穆家直系子孙代表老侯爷前往,又不妥当,毕竟此时皇帝的意思还不明朗,冒然惹怒皇帝,让皇帝提早削藩,对还没有做好最后准备的宜州来说是不明智的。宜州虽然迟早要反,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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