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潮里绽出一抹幽蓝色的光来:
“夫碧空渗雪,沧海长鸣,万物似月,皆惹圆缺。唯求汝力,造断夜之利刃,割世间之惶惶。”
那个美如画卷的人儿就这么在我眼前一点点瓦解开来,所有源自于她的光辉,全都化作了缤纷闪烁的齑粉。
然后无数的光点就这样包围了我,从手指到心脏,从发尖到脚底,身体里面的每一处似乎都为这股幽蓝色光芒所填满,继而脱胎换骨、焕然一新。
伤痕淡去,酸涩褪下。深蓝色秀发如瀑,垂至我腰间。等晚风略一拂过衣袖,我将手抬起,在空气之中随意一划,密室就在一道冷光之后被破开了一整堵墙。
临走之前,我把这里击了个粉碎,权当是一处陪葬吧。
从那天的月光重新降临在我身上起,我就不再只是软弱无为的蝶蝶、平庸卑微的粟晋,接过月光使者的职责之力,我总算能为自己的宿命做点什么了。
我会让他,被我的力量所护,从此以后,再也不会消失于我的世界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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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烈的晚风吹起窗帘,带出一阵哗啦不已的声音。
我睁开了眼睛,盯着天花板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开了口:“你现在找到他了吗,粟晋?”
“在努力中。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的,动静太大?”身旁多出一道随意卧在地板上然后单手撑着床沿、歪了歪脑袋看向我的人影来,她的长发和衣袂都在闯入的晚风中止不住地翻飞。
“只是感觉而已……你或许会在梦结束的时候来看看我的状态呀。”
“那我可不对此负责。这个点醒着的话,对你们人类来说会在白天变得很辛苦的吧。”
我瞥了墙上指着凌晨三点的时钟一眼,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耸耸肩膀:“粟晋要比我辛苦多了呢。”
她似乎是有些好笑地从鼻子里轻哼出声,然后再一次走到窗边,探身看着外面的夜色。
“你在那之后做了什么呢,有没有去教训第三者啊?”
“没有。”
“没看出来,你还是挺仁慈……”
“被阻拦了,”粟晋眯着眼轻轻甩开肩旁碎发,昏暗之中令人看不清她的神色如何,“你还当真以为我有那么圣母?”
“对了,还有孟多那个家伙,这个点应该也是他休息的时段了吧,怎么,不在你旁边?”
“你往那边看。”我抬手指了指靠近窗台摆放了一堆杂物的地方,镜子就在堆积成小山的山洞里面。
孟多正趴在那里睡得正香甜。
房间内一时寂静得连秒针转动的声音都清晰无比。嘀嗒,嘀嗒,彷如在我与粟晋二人之间的大团空气中,划出了一串静默的省略号。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为了早上一睁眼就能看见世界上最帅的人。”
粟晋抱臂:“名副其实的帅个球。”
下一秒,她好像忽然记起来什么似的:“有关于孟多这家伙的具体情况,你都有好好了解过吗?他在日光使者里,算是……”
瞬间又紧急合住双唇。我冲她冒出一串眼神传递的问号。
“不好意思,差点就说出口了……以你目前的身份来看,这个秘密还不能对你揭晓吧。”
……被人吊胃口的滋味真是特别不好受,可我也不好意思继续开口追问了。
正好脑海中又浮起了别的疑问,我就帮着她转移了话题:“说起来,在傍晚那次,我所看见的画面……是怎么一回事?”
粟晋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又赶紧补了一句:“涉及机密就不要跟我解释啦。”
“这倒不是,属于我能力范围的东西,还是可以取决于我自己的,”她伸开右手食指轻轻抵在柔软双唇上,“那是我一直以来都会做的梦,而在我做这样的梦的时候,脑海中连一点关于自己和他的印象都没有。很奇怪吧?”
茂盛到奇怪的向日葵花海,被黄昏永久纳入怀抱的孤岛,高高耸起的空荡荒楼,还有梦中所期盼的天空。
单纯振翼的蝶,突如其来的梦魇……
“我说,你会不会还有什么事情是没有记起来的呢,就像那个前世……”我喃喃自语一般念叨着,却不知怎么招来了她紧锁眉头的疑虑:“你指什么?”
“啊不是,就是觉得好像哪里有些奇怪……”
沉入水底后的呼唤,空洞大楼的十一层,黑色梦魇,孤立无援,紧接着为人所救,然后双双化为风中翩跹而去的蝶……
有些能让人理解,却也有不少没让我明白过来的地方。
“不管怎么说还是谢谢你,能让我看到关于你的故事。”
“这本来就不费什么力气啊,不必谢我了。”
“就算是不费力气的事,那也还是要谢谢你肯为我做,我觉得粟晋是个很温柔的人啊。”回想起遇见她之后一系列的事情,内心莫名有些激动起来——这样一个美丽又强大的人让我走进了她的世界,不管怎么想,都是件让人兴奋不已的事情啊。
粟晋的脸色却微微沉了下来:“小姑娘。不要轻易就对人下结论,哪怕是你认为好的。很多事情一旦说出口,指不定就会在什么时候就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所以,我在别的时候,一向喜欢当个寡言的角色。”我看见她的手指上绕了几圈柔顺到发亮的深蓝秀发,另一只手则慢慢抬了起来,轻轻点住我的额头:“该睡了,小孩。”
“我有名字,我叫林从雨……”这句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一股困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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