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差,只是在正殿的左侧有一间小小的屋子,旁边还堆着一些柴火,那儿就是风澈小时候住的地方。
木鱼声哒哒从正殿里传来,佛像的面前盘腿坐着一个着□□的人,他跟着木鱼的节奏念着经文,待他俩行至正殿门口,他停了下来。
“澈儿回来了。”行空的声音没有喜怒,一种穿透红尘的沧桑。
“师父!澈儿不孝!”风澈离了月生,取下面纱,跪在他的身后。
行空长长喟叹一声,起了身,行至风澈面前,月生见他近了忙低了头朝后退了两步。
“师父前日赶回来的时候,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澈儿没事就好,澈儿起来吧。”行空拉起风澈,待他站起,抬眼将他笑看着:“好久没见澈儿,都这么高了,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没有案台高呢……”
佛前供奉的案台,大概只有三尺的高度,灰尘填满了皲裂的木纹。
“有次,你想把采好的野果放在台上,却摔了下去。”行空看向那案台,雾蒙蒙的眼里全是回忆。
“噗……”月生忍不住,她不知自己怎么也多了一种暖暖的感觉,她瞥了一眼行空,他慈祥温和,像极了那尊带笑的佛像,他在诉说往事的时候用了“我”这个俗称,在他心里,风澈就是他的孩子,而自己也是一位凡间的父亲吧。
“这位就是华施主吧。”行空目光透过风澈,幽幽落在她的身上,双手合十行礼道:“贫僧谢华施主救澈儿性命之恩。”
“师父您言重了,风澈因我落难,救他乃天经地义之事。”月生眼里含着笑,朝行空欠身道。
“师父,澈儿,澈儿要和月生去宋国隐居了……这里,千亩江山,却再无澈儿容身之地……”风澈垂着首,落寞凄凉,复又咧出一个笑道:“待到一切过去了,澈儿再回来看师父。”
“澈儿,新皇无知狂妄,滥用奸佞,使齐下党羽结党营私,方太傅以一己之力独撑朝堂,尚能让国家维持个好看样子。待他走后,那些奸佞肆无忌惮,残害忠良,扰乱四军,先帝与那些将士们用血与命拼下的大好基业就这么被他们糟蹋,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帝王,澈儿你走了也罢!”行空身体不住抖动,苍老如树皮骨节分明的手指缓缓抚上风澈的眉眼,将他纷乱的发丝别在耳后,他似是忍着极大的悲恸:“我的澈儿,被那些奸佞小人折磨成什么样!”
“师父,我没事,月生已经替我医治了,我已经好了,师父你看!”风澈极力想证明自己的身体,便上前一下抱起瘦削的行空,逗得大家咯咯笑起来。
“华施主,你别看澈儿在人前那副模样,他骨子里从来就是个顽皮孩子,你可要多担待担待他,莫要与他置气啊。”行空落了地,朝笑的开心的月生道。
“行空师父放心吧,我怎会和一个孩子计较。”月生微不可见伸手扶了扶有些微晃的风澈,满口答应。
月生大方地和行空谈笑着,一扫之前的拘束和紧张,风澈将她笑起来的眉眼看着,突然抿住唇跪下。
“师父在上,澈儿已和华月生私定终身,愿在佛前起誓,此心唯她所爱,此身唯她相伴,倾尽一生绝不负她韶华,请师父原谅澈儿僭越之举,求师父成全澈儿和月生。”
“宋国骠骑大将军华荣之之女,现月华军主帅,‘腾凰将军’华月生求行空师父成全我和风澈,我愿与他携手共度一生!”月生也规规矩矩跪在他旁边,生怕行空认为她配不上风澈,一口气报了一堆名号。
华荣之……听到这个名字,行空怔了怔,旋即一缕愧色拂过面庞。
宋国和蜀地交好,玉川罗桑为商贸重镇也是暗通款曲之地,为防宋国与蜀地对大魏不利,圣云先帝与方茂行连夜商讨,终是决定攻打两城为魏国南疆清除后患,镇国公叶世安亲自挂帅,攻下两城……幸好,幸好上一辈的恩怨没有影响到这一辈的两个人儿,想到此,行空又向她双手合十,弯腰躬身,愧疚道:“阿弥陀佛。”
风澈不知月生突然说这些,紧张哑了哑嗓子,身旁的月生亦是一脸紧张,睁大眼睛等一个答案。
“原先这些都是方茂行的事情,可他……”行空轻拂眼角,捏紧佛珠闭眼平息了许久道:“贫僧就替他做这个决定,允澈儿与华施主共度一生!”
月生差点喜极而泣,她跪爬几步到佛像前,双手合十念念有词:“佛祖佛祖,快些去告诉爹娘,女儿快要嫁人了,女儿将嫁之人叫韩风澈,女儿会和他相携手一生……”
她欢喜又虔诚的背影却让风澈感到一阵悲戚——没有十里红妆,没有盛大仪式,没有亲友祝福,没有锦袍珠玉……他什么都给不了她,可是她依然那么开心。
行空似是洞察了他的心事,将他扶起,像小时候那般抚着他瘦削的脸颊。
“谢师父成全澈儿和月生!澈儿不久就要和月生离开,就让澈儿再伺候您一次吧。”风澈勉强笑笑,扶行空坐下,捡了布浸湿了水,里里外外打扫起来,月生见他这般忙去拐角拿出簸箕扫帚,却被风澈拦下。
行空悠悠目光中,风澈渐渐变成小时候的样子,他笨拙伸着手垫着脚去擦高台上的佛像,再将屋子打扫干干净净,最后挽着袖子拿着比他还胳膊还粗的斧子去院里劈柴……他从来都是一个好孩子,勤劳又善解人意,他总会在他因故人神伤的夜晚里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滴,抱着他撒娇道:“师父别难受,澈儿在这里。”他一向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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