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不辍,眉毛连抬一下都没有。
瑞珠只得抿了抿唇,吞下已经冲到嘴边的话,继续垂手立着。
辰时已过。
严嬷嬷搁笔,正要抬头吩咐瑞珠开门,就听见瑞珠惊讶的低呼:“冯姑娘过来了。”
严嬷嬷眉头一皱,心里颇有些失望,已经坚持了九十九步,却最终毁在这临门一脚上了吗?
严嬷嬷摇头轻叹,看来自己早起辛辛苦苦地写的这份四月初六前去参加赏荷会的各位贵主儿的出身习性,以及相互之间的关系,冯淑嘉是用不上了。
屋外,冯淑嘉十分担忧地穿过庭院,然后在正房廊下立住,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竟然没有直接出声打扰询问?
严嬷嬷眉头一抬,止住瑞珠要上前开门的动作,端要看看冯淑嘉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外间的冯淑嘉不知道里间出了什么状况,见过了半个时辰也不见严嬷嬷或是瑞珠出来,敲了门也不见动静,眉头皱得更紧了。
静默片刻,屋外又响起了敲门声,依旧是三下,不轻不重,不疾不徐。
瑞珠看向严嬷嬷,见严嬷嬷点头,长舒一口气,脚步轻快地上前开门挑帘,恭请冯淑嘉进来。
冯淑嘉进屋之后,见严嬷嬷端坐在书案前,顿时松了一口气,立即上前见礼。
严嬷嬷没有像往常一样还礼,也没有上来就教授冯淑嘉如何行起坐卧,而请冯淑嘉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开口问道:“你今日这番举动,犯了大忌,你明白吗?”
冯淑嘉一怔,旋即明白过来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严嬷嬷对她的考验,顿时郑重起身,道:“嬷嬷是指我没有安心等待,而是贸然上前敲门吗?”
见冯淑嘉一下子就找到了问题所在,严嬷嬷脸上凝肃稍解,点头道:“如果今日不是在武安侯府,而是在别的地方,你这样贸然上前敲门,知道严重点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患吗?”
万一屋子里有见不得人的事情在暗自进行,万一屋子里设好了陷阱就等着你上前呢?
前世严嬷嬷教导她的话,瞬间就浮上了心头。
当时冯淑嘉不知道严嬷嬷这番考验背后的深意,还以为她是仗着有寿阳公主撑腰,故意来折磨自己的呢,根本就不肯细想严嬷嬷这番话背后的深意,甚至还闹到了白氏面前,大言不惭地说要辞退严嬷嬷。
也就是那一次,严嬷嬷失望透顶,下定决心,一意结束她们之间的师徒情分的。
想起往事,冯淑嘉心头一震,觉得鼻尖酸酸的,但是她努力忍住了,温声细语回道:“嬷嬷是担心,我如此冲动,万一撞破屋中的暗事,或者是落入有心人布置的陷阱,为自己招来祸患吧。
可是,屋子里的是嬷嬷呀!而不是别的无关紧要的,甚至是敌对之人啊。
嬷嬷一向守时尽责,如今我等了半个时辰也不见您开门,万一您在屋里要是有什么急事,我却一直在外头等着,岂不是大大的不谬误?
就算是嬷嬷一切安好,但是我若是一直都站在院子里,那不是尊敬嬷嬷,而是陷您于不慈不爱的不义之地——这才是真正的有违尊师之道。”
就比如方才,院子里的丫鬟婆子都对严嬷嬷如此怠慢于她而暗自生气。
要不是有她压着,念秋都准备去颐和堂搬出白氏来了。
冯淑嘉语气轻细,然而那话语落在严嬷嬷心里却重似千钧——冯淑嘉是真心敬重她,才会这么做啊!
无可置疑,冯淑嘉没有通过她的考验,然而这比通过考验更让她欣慰。
没错,无情无心是可以在明争暗斗之中保全自己,然而那样冰冷的行尸走肉的日子过起来又有什么趣味呢!
她曾经过过这样的日子,才一步步地爬了上来,最终到了寿阳公主身边,深受其宠信。
也正因为如此,她才能亲眼看到驸马林樨不幸早逝之后,寿阳公主是如何的伤心欲绝,如何地强打着精神,无趣又悲伤地活下去。
那时节她才恍然大悟,冰冷的风光尊荣,是这个世上最重的枷锁!可怜她竟然背负着这个枷锁空活了许多年而都不自知。
现在,她不希望真心将她当做夫子尊敬的冯淑嘉也这样活着!当然也不希望她天真直率地在现实中到处碰壁,头破血流!
所以,她要尽自己所能,将毕生所学所悟教给冯淑嘉,成为最柔软也是最得力的盔甲,护佑冯淑嘉就一直这样有血有肉地过自己丰富灿烂的一生!
严嬷嬷微微一笑,从袖间拿出一张烫金请帖,递给冯淑嘉,道:“这是寿阳公主亲手书写的帖子,邀请你四月初六到公主府参加赏荷会。
在此之前,你需要熟悉公主府宴会的规制礼仪,以及参加宴会的各家夫人姑娘的秉性习惯,和相互之间的利害关系……”
说着,严嬷嬷将自己花了一个早上整理的小册子,也一并递给了冯淑嘉。
寿阳公主亲手书写的请帖!
冯淑嘉感觉像是被天上掉的馅饼儿砸到了一般,惊喜交加,接过帖子,犹自不敢相信这钤有寿阳公主标识的烫金请帖真的是给自己的。
不论前世今生,有这么一张请帖,对于大梁的女子来说,这都是一份难得的殊荣。
而今生,这份殊荣是严嬷嬷给她争取来的!
第一百八十五章再续前缘
为了四月初六寿阳公主府的赏荷会,冯淑嘉一下子忙碌了许多。
虽然严嬷嬷授课依旧是每日两个时辰,然而每次下学之后,冯淑嘉都要按照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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