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樾嗯了声,唇边泛起一点柔和笑意:“好。你们一定喜欢。”
霍灵均转而又盯着商流沙说:“你和樾樾最熟,人已经见过了?”
商流沙掌心的手机又震,讯息依旧来自“张金花”:说真话,没事儿,我撑你,你不是孤军奋战。
商流沙笑得有些机械,唇畔的弧度是扯了几扯才扯出来的,僵硬且不自然:“不感兴趣,不想见。”
她同时回复“张金花”:呵呵,谢谢你。
商流沙这话有些突兀,霍行止和朝戈齐齐盯着她。
霍灵均扫了乔樾一眼,也再度看向商流沙,没有其余两个小辈那般惊诧,语气淡然:“可以多见见,提前沟通好感情,也多给乔樾些意见。”
他话刚落,年纪越长越善解人意的夫人顾栖迟在桌面下掐他的手背,示意他别刁难小辈,同时收场:“先吃饭,吃完我们再慢慢说,等樾樾他们想说的时候,细节部分我们自然就会知道。急什么,又不是你二婚。”
霍灵均攥了下她的手,果然不再继续。
***
离开餐桌,霍灵均单独把乔樾喊去书房。
他将一个礼盒递给乔樾:“今年没什么好送你的,这是上个月和你顾阿姨外出的时候,翻到的书。浮潜、海底生物、海洋摄影图册……很杂,你收着看看,有的我估计你已经看过了。”
乔樾接过。同霍灵均接触这么多年,年少时还一同经历生死危机,客气的话不需要多说。
想起霍灵均适才餐桌上问商流沙那意有所指的几句话,乔樾此刻摸了下耳朵,一字一顿地有些不确定同时又觉得*不离十,问:“您看出来了?”
霍灵均书桌面上还摊开了一张宣纸。
他垂首,碾墨,反问乔樾:“你觉得我应该看出来什么了?”
霍灵均碾得细致耐心。
乔樾听闻他适才那句话,更为确定他已经一清二楚:“我原本是想找个机会,郑重地告诉您,征得您的同意。”
纸的边角有些翘,不平。
霍灵均将镇石压在那个角上,又对乔樾说:“太多年了。你和流沙,难道真得认为自己是在暗恋?”
他笑:“当局者也许迷,但是旁观者,我想不止我一个人早预见过这样的现在。只是这一天来得有些晚。”
霍灵均眉目隐在书房仅亮起的台灯散开的小范围的光圈后,表情淡如水。
乔樾蹙眉。
霍灵均继续:“喜欢一个人,是最难藏住不为人知的。真得能藏住不让世界上任何一个人知道的那种喜欢,很少。因为喜欢的人的一个表情、一句话而手舞足蹈或者心灰意冷的种种画面,很容易被第三个人捕捉到。”
“我过去倒是演过将心动一辈子都憋在心里,没同任何人交流也不表白的人。那个角色的意中人一辈子都是仅属于他自己的秘密。前些天和你顾阿姨回看我们年轻时的作品,我还看到有评论说那个人物孤老终身很深情。”
霍灵均已经很久没同人说过这样长的话:“可我不这样觉得。樾樾,我觉得他活该孤老。”
“人和动物的区别,是人能掌控自己的思想和行为,去追求自己想要的同时不涉及道德底线的东西。想要又不去争取,放手又不能忘怀,连试都没试过的人,是我最为不齿的那一种。”
“正因为那么多年才在今天等到你们牵手,”霍灵均的声音在此刻又断了一下,才接续,这一次说得是乔樾的全名,“乔樾,我对你有些失望。我从怕你们早恋,到最后……今年还曾经想过,是不是我揣测错了意,你和流沙,并不是我想的那样。”
室内光线黯淡,显得四周更为寒凉。
霍灵均整段话落,乔樾的心好像被一只手攥了一把。
有些胀,有些麻,有些酸,而后是涩,和最后唯一的感觉:疼。
乔樾还没启唇,话刚落的霍灵均又说:“我也对我自己很失望。刚才你说有之后,我就在想,如果发现你们互相有意的那些年,我推一把,也许也不会等到现在。但我没有推那一把,我对自己很失望。”
“道理我比你们看得多,阅历我比你们丰富,年纪我比你们年长,可遇到世上最为复杂的男女关系,有时还是一样菜。”
“好在这些年,你们不是恋人,但也一直在一起。”
***
从年少遇到霍灵均至今,乔樾一生中有很多时刻,被霍灵均的举动触动过。
此刻也不是例外。
这个男人,不是他的父亲,但在很多时刻承担了他生命中类似于父亲的角色。
多年来两人的相处之中有温柔的劝哄,有严词厉教。
他从霍灵均没为人父之前就跟在霍灵均身旁,霍灵均教他自信,给他关爱。
等霍灵均生命中第一个孩子霍行止来临时,他曾经惧怕失去这份介于友情和亲情之间的感情,那时甚至霍灵均的夫人顾栖迟,都在一点点地教给他:抛弃自卑,乔樾很好,会得到别人的爱。他们也会一直在。
这一生,他失去的母爱、父爱,上帝几乎均以别的方式补偿了回来。
他乔樾不能让这些人失望。
他会活得认真负责,对自己,对周围的所有人。
***
“叔叔”,乔樾启唇,笑了下,眼眶有些涩,“我不会让她……让流沙觉得是爱错了人。”
他接手霍灵均开始碾墨:“以前让您失望,是我的问题,我的不对。现在的乔樾,不会让您有再尝失望的可能。再有,任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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