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十分感慨:女儿是爸爸的小棉袄,丫丫又是最最贴心的那种女儿。只可惜过不了多少年,她的心就要去贴另一个男人的心,而不仅仅是我的了。
不过当然,我总觉得以后有那个福分的男人不太可能是眼前的这个“豆芽菜”。
“豆芽菜”当然有自己的名字,而且还挺好听。从他雅致的名字判断,他的家庭大概也充满书香。其实他的出身都是明明白白写在脸上的——干干净净的长相,干净得就好像这么大了还是妈妈给他洗头擦脸。他的身形高而且瘦弱,那校服照顾了他的体长,照顾不了他的体重,宽宽大大的,显得有些……绰约,是,这是一颗绰约的豆芽菜。“豆芽菜”很紧张,眼睛低垂,眉头微拧,不敢看我们,也不敢去看身边的丫丫。甚至丫丫去帮他拂袖口,也没能让他放松下来,反而打了个颤。
他毫无疑问是那种体面家庭出来的孩子,否则的话他怎么会弹得一手好钢琴,连丫丫都要拉他来给自己伴奏?只不过我不论是在自己心里,还是在跟丫丫谈起这件事情的时候,总是倾向于用“豆芽菜”这个不甚悦耳的代号。倒不是我讨厌这个孩子,相反我还有些喜欢。我只是担心,如果我用了原名称呼他,就好像是对他的某种认可。我不想让丫丫误判,但也不觉得丫丫最终会跟他走到一起。丫丫是那种有主见有决断的姑娘,她从小看动物世界长大的,当然也明白这个道理:狮子怎么会爱上绵羊?
这就让我更加好奇:他俩怎么就成了老师眼里的一对。
两位班主任老师没怎么开口,她们让我来,应该也只是想要旁敲侧击地确认一番,大概回头也要找豆芽菜的家长。的确,这不应该是老师的问题,而是我们这些做家长的。我不为难两位班主任,于是自己一个人主导了“会审”,我问俩孩子:“老师说你们是很好的朋友,是这样吗?”
丫丫很干脆很响亮地说:“是!”而那个豆芽菜则比较平静的回应、也算是作了小小的修正:“我们是很好的同学。”
我又问:“那现在还常在一块练琴、跳舞什么的吗?”
丫丫说:“要是还有表演的话,当然得一块儿练。”豆芽菜则跟在后面补充:“现在没有什么节目要表演了。”
我点点头,说:“平时练练换换脑子也挺好,但是别耽误了学习就成。你们不会这样吧?”
豆芽菜连忙否认:“不会不会,我不会耽误吕丫丫的学习的。”丫丫这回则干脆没有回答。
问完这三个问题,我确定他俩之间没有什么,就算有什么,豆芽菜也要给吓退了。尽管丫丫在两个老师面前表现得有点儿傲气,好似巴不得让她们觉得棘手才好。我跟老师们说:“要上课了,让孩子们回去吧!我心里有数。”班主任有些发愣地点点头,示意丫丫和豆芽菜可以走了。这下,豆芽菜果断起来,丫丫倒显得有些犹豫。丫丫转过身后,快步跟过去,可惜她脚步一快,豆芽菜几乎就要跑起来。
了结事情,我也要告辞。班主任老师很诧异地看着我:“你没觉得不对?”我笑笑:“一句两句还真问不出来,就当是给他们提个醒好了。您关心丫丫的成绩我真感谢,但没有证据,我也不好拿她。”班主任老师点点头,然后回身躯翻自己的那叠教案。她抽出一张纸条来,递给我:“那男孩子写的。”
我接过来一看,居然是一张情意绵绵的纸条。豆芽菜的字真是字如其人、人如其字,清丽娟秀,风姿摇曳。丫丫收到这样的字条,不看内容,光看手书也要脸红了。字条上写:“中午我买了两串糖堆,一串给你吃,但你很生气我不敢开口,结果给捂化了,粘了”。唉,真是一种蚀骨的温柔。
我笑笑,对两位班主任老师再三道了谢,然后收了字条,说:“我回去问问丫丫吧。那男孩嫩得跟块水豆腐似的,让我都不敢为难。”豆芽菜的班主任立即赞同:“可不是!所以我们想着还是先让你来,否则的话,我这边指不定会闹成什么样!”
我将纸条放在口袋,辞了老师们然后出门。那天正巧下着毛毛细雨,温度很低,从教学楼到停车场的短短一段路我走得很冷,手藏在口袋里,碰到那张字条,却得有些烫烫的,还有些扎手。
我给莫思薇写过的那张字条,是写在差不多大小的一方香烟纸上,但跟这张从写字本上撕下来的对比,心意不知差了几个档次。
第37章
不过也是在那天,我很意外地碰到了莫思薇。
偏这么巧,她因为自家孩子的顽皮也被老师叫来了附中。我抄了条近路,她又刚好从初中部教学楼那边出来,在一个拐角,我们迎面碰上。
她先看到了我,眼睛里充满诧异:“诶,吕重华,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吃惊一点儿也不亚于她,连忙回答:“闺女的班主任叫我来聊聊将来升学的事情,我就来了。你呢?”
她点点头:“也是叫家长,但我是因为儿子闯祸了。”
既然见了面,我当然恨不得多聊一会才好,尤其是这样意外的见面。当时天上开始飘起细雨,我俩手中又都没有雨具,我心里还遗憾呢,怕是这次又要草草收场。不过我灵机一动,提议开车送她回去。她犹豫了两秒钟,没跟我客气,而是点点头说好。许多年前在大学里,我俩也有这种一块儿顶风冒雨的时刻。那时的我当然不管自己多冷,也要解开外套给她遮在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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