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管家苦笑一声,道:“我知道红尘难脱,也有趁机脱身的念头。但是兄弟,此次不论能否将此獠拿下,请你们以自己的安全为重,不要因为我这半副残躯……”
镇海道人打断道:“不要再说了,未曾斗过,孰知雌雄?”
镇陆道人道:“走吧,莫要让他们以为我等生怯了。”
三、晋、江、独、家
马车吱呀呀启程,直往婺江而去。八婺水乡,最不缺的就是画舫楼船,每到夜里,就有一座座画舫在水面招摇。
晏儿的夫君就是沉迷于画舫中的美色,被吸干了骨髓,流落街头成了废人。
兰若香行日进斗金,买下一座画舫或许不实用,但租下一座画舫,却是小菜一碟。
将画舫上的旗帜摘了,垂下一面黑地青面的兰若旗,旗帜飞舞,在风中招摇。
马车到了码头,两个身穿黄衣的少年已经在一边等候,“诸位请,我家主人已经在画舫中等候。”
镇山道人认得正是昨日从他们手下逃走的小妖,轻斥一声,道:“装神弄鬼!”
燕赤霞目光如炬,仿佛有紫气在他眼中环绕,这是正阳功催发的征兆,燕赤霞道:“原来是两只黄鼠狼。”
黄六郎和黄十郎被喝破原形,身子一晃,却仍旧稳稳站立,并未受到什么影响。
燕赤霞心中都要惊疑,正阳功之下,这等小妖怪,少有被喝破原形还不受影响的。仅此一样,就能瞧出兰若王的不一般了。
“有点意思。”
五人上了船,六郎和十郎人引入船内,只听身后响动,画舫已经离开码头,远离河岸。
众人心中一跳,没有质问,从甲板进去,就见十多个美人在画舫中飞舞作歌,虽无丝竹相伴,却别走一番风味。
这下不仅是谢大管家不安心,就是燕赤霞和镇山道人三兄弟眉心都突突乱跳,这载歌载舞的美人都是鬼物,青天白日,不惧阳光,鬼气近乎于无,却有几分神圣的模样。
黄六郎和黄十郎退守一旁,槐序拍一拍手,飞舞的美人又从空中徐徐落下,相伴着落座。
槐序左手边坐着白献之,右手边做着容娘。请谢大管家等人落座之后之后,槐序拿起酒杯,道:“众位请了。”
若是一来就兵刃相见还说得过去,这般以礼相待,谢大管家却看不懂了。
槐序喝过酒,见他们不喝,也不在意,道:“我和你们讲个故事吧。”
镇陆道人,是最焦躁的一个,忍不住喝道:“我们来,可不是为了听故事!”
槐序轻笑一声,并不管他,自顾自地说了起来,说得正是当年的事,落魄书生沈玉堂得兰若寺鬼神相助,指点他去讨好水君,得了一缕龙气改易命格,随后翻脸不认人,官居一品大员之后,数次起兵伐山破庙。
直到这次,来了一位老管家,请来了四个帮手。
槐序问道:“若是易地而处,你们要怎么做?”
燕赤霞生就一个侠客梦,惩恶扬善,斩妖除魔,听完故事,却觉得十分尴尬。于情于理,错也怪不到槐序头上,沈玉堂身为礼部尚书,却不知道哪一点算得上是知礼。不由得讷讷无言道:“你是妖……他是人……”
槐序问道:“所以人错了是妖的过错,妖错了,仍旧是妖的过错?如此,公义何在?”
燕赤霞还待再辩,被谢大管家拦住了。谢大管家如何不知道这些正道弟子的秉性,若是再辩,只会更加无法下手。
谢大管家道:“这只是一面之词,不足为信。而我此来,乃是受人所托。沈大人对我有恩,不得不报。”
槐序道:“受人所托,忠人之事。这是忠,有恩必报,这是义。罢了,你既是忠义,便来罢。”
谢大管家一怔,不知道这葫芦里卖得又是什么药,以礼相待,却又说打就打。
“得罪!”
生死之争,如何顾得上谦让之美,又不是同门较挤,还讲究个君子之方。
谢大管家一出手,袖中飞出一道黝黑的木针化作电芒朝槐序刺去,黝黑的木针从内里钻出电芒,一个迅猛无比得点向槐序的眉心。
谢大管家一出手,镇山道人一脚踹翻了桌案,怒吼一声,三兄弟接连出手。
镇山道人使得一方五岳真形宝印,朝槐序当头砸下,镇海道人使得驾驭着一道寒潭真水,真水过处,空气中的水汽被冻成霜花噼里啪啦掉在地上,寒潭真水猛地朝槐序卷去,镇陆道人催动无数松针,闻声不见行迹,一窝蜂朝槐序打去。
只有燕赤霞手捏剑囊,不曾出手。
槐序端坐不动,举起右手,手腕上缠绕着自在珠,槐序攥住自在珠,口中轻斥一声,只听一声嗡鸣,槐序周身冒出金色的光芒,仿佛一座金佛将他护在膝上。
谢大管家的木刺被金佛崩飞,五岳真形印被金佛一手挡住,寒潭真水被另一只手攥住,松针同样被崩飞到远处。
谢大管家一惊,道:“金刚护法!这是佛门法术!”
槐序金刚外持,一手举着自在珠,仍有余力道:“正是。”
谢大管家随后想到黑山传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承了兰若寺伪佛的佛法!”
槐序眉头一皱,道:“妄语。”
金刚摆动双臂,将五岳真形印拍开,伸手朝谢大管家拍了过来。
谢大管家催动木刺,黝黑的木刺变成泛起蓝光,电芒在虚空攒动,刺向金刚的手掌。
当!一声巨响,金刚的手心破出一个窟窿。金刚微颤,身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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