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观里的铁枪树并非只有一棵,而是一片。除了那棵极为粗壮壮观的大树,它附近还长着许多低矮的小树,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落叶,走在上面软软的。
徐笙打发了道童,才领着绿柳进了这片铁枪树树林。因为铁枪树低矮难长大的原因,除了那棵大树,其余的树都只有四五丈高,走在里面阳光透过树叶落在枯叶上,很是闲适。
那棵最大的铁枪树树冠上挂满了红色的绸带,都是百姓许愿抛上去的,在高高的枝头招摇。徐笙在树下也随俗许了愿望,才仔细在树下的石碑上看那些历年来的文人雅士留下的诗文。
这厢孙玉柔怒气冲冲的赶来信都,路上四五日的功夫,早就把当时的怒火消磨的差不多了,但是那种被欺骗的难堪,她到现在还不能释怀。
她早就对那位姜公子也就是现在的冀北王没了意思,当时只不过是见他容貌过人,少女情窦初开被吸引到,后来追去无终,却被徐笙的一番话被浇的什么也不剩,原本都快要将他忘记了,却猛然得知自己受骗,才赶来信都。
然后刚进城,她便听到了那些百信的交谈,句句都在赞美那个骗子。
她忍不住气恼地嘟囔:“她就是个骗子,才不像你们说的那么好。”
那些谈论徐笙的人,立马就不乐意了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年纪轻轻的就知道诋毁王妃。王妃可是我见过的最美最善心的人了,你莫不是嫉妒王妃?”
孙玉柔气恼地跺脚,想与他们争辩,却被孙玉璋拉住。
“几位见谅,我家妹妹不懂事,我回去好好教她!”
“无事无事,以后不要这样了,王妃多好的人,小姑娘不懂事,也不能乱说知道不。”
孙玉璋点点头,拉着不情不愿的孙玉柔往客栈走去。
“你去见王妃,也要递上拜贴,否则这么冒失,门房不会让你进去的。”孙玉璋知道自己不对,徐姑娘已为人妇,所嫁之人更是冀北最尊贵的人,是他完全不敢肖想的。可是再得知三妹妹来冀北,他义无反顾的追来了。
或许,他只是想见她一面。
“今日王妃去清源观,我还跟着马车扔了香果,一直送到门口!”那群人还在说,声音飘进他们的耳中。
“你听到没有,她在道观,我要去找她!”孙玉柔听了,提着裙子拉着马就折回去往城外走去。
孙玉璋想要阻止她的话到了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罢了,在王府想是连话也说不上一句,在清源观,他还能听听她的声音,和她说上几句话。
兄妹二人赶到清源观的时候,徐笙正在听道会,听到绿柳来禀报,惊讶了一瞬间,随即很快反应过来,怕是孙玉柔知晓她的身份了。
她看了一眼认真虔诚听无尘道长讲道的百姓们,提着裙子悄悄从道会中退出来。
“把孙姑娘带到厢房来吧!至于孙公子,让虞舜好好招待。”
她现在的身份,倒是不好在道观里与孙玉璋多说,至多一会儿出去与他见个面便可,况且二人根本不熟。
“是。”绿柳应下下去了。
孙玉柔进来时,看到徐笙坐在上座,姿态沉稳。见自己进来,面容沉静地看了过来,一双漆黑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看到她的心底。她无端弱了气势,中气不足道:“你为何要骗我?”
今日的徐笙妆容素雅,因为来道观的原因,衣服也是素衣,但在孙玉柔眼里,她身上有股说不出来的气质,想要让人不自主的臣服。这时当时在无终不曾有过的,她心想难道是因为她当了王妃,有的变化?可是她下一刻便否决了自己的看法。
不,她只是将自己全身的光芒散发出来了,她凭着直觉知道。
她现在终于知道,那时为什么她看徐笙那样自卑,那是因为她不曾有她身上的气度,沉淀下来的气度。
一声轻柔好听的笑声响起,便见她撑着额头看着自己,对自己道:“孙姑娘请坐。”
孙玉柔气势早就弱了,她不情不愿地坐下,锲而不舍的问到:“你为什么要骗我?”
徐笙言:“孙姑娘对我夫君有意,不是吗?”
曾经的心思被道破,任是谁也会尴尬的,孙玉柔脸色一变,强忍道:“你胡说过什么。”
“只不过如今看来,已经没了。”
孙玉柔抿抿唇。
“我那时候知晓了姑娘的心思,本该有其它办法让姑娘断了心思的。但是那时候我和夫君因为要隐瞒身份,不便得罪孙家,便出此下策,还望姑娘见谅。”徐笙看了她一眼道。
“你可以和我直说。”孙玉柔道。
“那姑娘会放弃吗?”
“不会。”孙玉柔有些难堪。
“虽然我与姑娘只是泛泛之交,但念在姑娘曾经想要帮我的份上,告诉姑娘一声。”徐笙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嘴里道:“有妇之夫,可是……不能觊觎的。”
孙玉柔的脸上像是被煽了一耳光,火辣辣地疼,她腾地一下站起来道:“不用你来教我!”
“有夫之妇又怎样,只要互相思慕,就可以在一起。”
徐笙轻笑一声,在她耳里却像是嘲讽。
“呵”
“夫婿轻薄儿,新人美如玉。姑娘焉知,没有新人呢?”
“我言尽于此,姑娘请吧!”
孙玉柔本是想来质问她的,哪知道一进来便被对方压的死死地,甚至还觉得她的话有几分对。但这个念头刚生出来,便被自己给否认了,她怎么可能觉得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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