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光祥站在眼前高高的台阶上宣着圣旨。
阶下的女子拎着裙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台阶上走去。
当她在殿前跪下时,殿中不知是谁说了句:“这蒋嫔怎么穿着封妃的礼服?”
众人闻声纷纷将目光投向她。
“这蒋嫔也太不把宁宫制度放在眼里了吧?”
“真是岂有此理!”
“这”
众口铄金,她立在殿前只觉眼前一片恍惚。
她忽地想起前夜,南姐姐是睡在她那里的,半夜时分,她从梦中转醒,迷迷糊糊中却见窗前南姐姐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当时她也没多想,就以为她是因着换了个地方睡不习惯,如今看来,一切都明了。
她去抬头望向观礼人群中的南堇安,却是见她目光闪躲,俨然一副心虚模样
是寝殿外的敲门声将将芷澜的思绪拉回来的。
门口有宫门道:“主子,暮良人来请安了。”
将芷澜便搁下梳子道:“先让她在外殿稍后片刻,本宫更衣后再去见她。”
那宫人闻言转声离开了。
碧桃便从梳妆台上拿起梳子继续为她梳起头来:“主子,这暮良人日日来锦瑟宫请安示好,您何不就随了她的意?”
将芷澜伸手理了理头上刚刚梳起来的发髻,声音里透着几分不屑道:“诚意倒是够了,只是这心思,怕是不安分的很呐。”
碧桃闻言,讪讪地吐了吐舌头便不再言语
楚落衣并没有如别的侍寝宫妃那般被抬回落英阁,不知是太祥宫的宫人们疏忽了还是那司寝嬷嬷故意为之,加上楚落衣从来没有侍寝过,平日里又不大留意落英阁之外的事,所以她就以为所有侍寝过的宫妃都是自己走回去的。
当她孤零零地走回落缳宫的时候,关雎鸠正坐在院中纳凉。她见楚落衣这般回来,昨儿个憋在肚子里的火气稍稍消了些。
她手指搁在黄釉绿彩印花杯的杯沿上来回绕着那宽口的杯沿描着边,嘴角掀着微微的笑意,语气却是不饶人的刻薄:“呦!我当是谁那!原来是昨儿个夜里承了隆恩的楚良人啊!本宫还是第一次见这侍了寝的妃子自个儿走回来,倒真是叫本宫开了眼界!”
说罢,将手指抵在嘴角发出一阵夸张的笑声。
楚落衣没想到这贤妃今日竟起得这般早,所以当关雎鸠的声音在前面响起时,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上次被她挂在树上当众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心中对她的恐惧更是日益渐深,此刻听她这般阴阳怪气地一阵奚落,心里更是怕得要命,可她还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怯怯地行了个礼。
关雎鸠就任她在树荫外的太阳下保持着屈膝的姿势,不叫她起,也没有别的话吩咐,只是自顾自地端起手边的茶杯送到嘴边。茶水刚刚入嘴,她便一口喷了出去,不偏不倚,那茶水恰恰喷到了楚落衣今日在太和殿中换的新衣,那褐色的茶渍瞬间在她素蓝色的逶地长裙上晕染开来,晕绣在裙摆的一朵玉兰。
楚落衣虽心中委屈,可也只得咬唇忍着。比起平日里的打骂,这点委屈也确实算不得什么。
关雎鸠见她这般逆来顺受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刚刚还未来得及放下的茶杯被她一扬,便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最终落在了楚落衣的额角,又贴着她的身体落下,在她脚边碎了一地。
楚落衣一声痛呼,忙伸手捂住额角,却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指缝间流出,她将手伸到眼前,却见那白皙纤细的手上沾满了鲜血。
关雎鸠故作害怕,一声惊呼:“呀!竟然手滑了。”
身后的冬青便捂住嘴轻声地笑了起来。
楚落衣望着满手的鲜血,望了一眼身前的关雎鸠,竟是眼皮一翻,晕死过去。
“真是不禁敲打!”
关雎鸠轻轻地唾了一口,起身朝殿中走去
落缳宫这小小的风波不经意间便收了尾,华清宫中一事却仍是没有头绪。
慕容璟烨这次像是铁了心一般,要把之人揪出来。惩戒司见皇上将这事放在了心上,对香月拷问时手下便没了轻重,奈何那香月被打了个半死,愣是没有吐出一个字。
香月被关进惩戒司的第三日,她已经浑身没有一处好的地方,惩戒司那司刑官拿着烧红的烙铁走到她跟前狠声道:“香月,本官劝你还是招了吧,否则,你这这张漂亮的脸蛋可要遭殃了。”
“不不不要!”
眼看着那被烧得火红的烙铁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香月甚至能感觉到那烙铁上的热度扑面而来。
“你还是好好想想,到底是谁指使你的?或者是慎嫔娘娘中毒那天,你碰见了什么可疑的人?”
电光石火之间,香月忽然想起,慎嫔中毒的前天深夜,她从太医院回来后,在华清宫附近碰见了穆充衣。她本欲上前行礼,穆充衣却是一副躲躲闪闪的模样。
想到这,香月忽地眼前一亮用尽全身力气喊道:“我想起来了,是穆充衣!”
司刑官闻言将烙铁拿远了些。命一旁的侍从取来了纸笔。
香月便将那夜的情景说与他听:“慎嫔娘娘中毒前夜,我曾在华清宫附近撞见过穆充衣,那时候我朝她行礼,她却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待她说完,那侍从搁下笔,将那口供交于司刑官看,那司刑官细细看了一遍,确认与香月所说一致,才命人给她松了绑,又差人将红泥呈到她面前让她画了押。
太和殿中,慕容璟烨正阅着早朝时大臣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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