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怀笑而不语。
欧维觉得一点都不好笑,“你这人怎么这么他妈的倒霉?!”
吕曼玲全没在意欧维的牢骚,挽著顾文怀的手腕,不由自主地皱起眉头。
“文怀,先去医院做检查,随后替你报案,你走得动吗?”
他点点头,有气无力道,“不用报警...”
欧维一听便知另有隐情,暗下咒骂几句,二话不说,忽地一个爽快的将顾文怀横抱起身。
这举动令吕曼玲愕然之余更令顾文怀顿时清醒,错愕的双目盯著欧维。
“你...我自己会走,放我下来!”
欧维好身手,抱著一个跟他差不多身高的男人仍走得潇洒,不出数步已踏出大门。
“你省著点气用吧,我又不会吃了你...”
顾文怀尴尬地望了吕曼玲一眼。她一直跟贴在侧,见他一脸难为情,耸耸肩,安慰道,“就让他威风一下吧。”
他无可奈何,也无气力挣扎,昏沉之际似乎很快到了医院,打了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他再次痛醒,一睁眼即见欧维站在床边,双手插著裤袋,板著脸,瞪著他。
“你好端端的又搞什么?又去逞了是不是?这样的破身体还敢喝酒?想死啊!顾文怀,你怎么就不能过得正常一点有尊严一点?!真他妈的比女人还麻烦...”
欧维看来已憋了好一会,此刻见顾文怀醒来终忍不住骂他几句。虽然顾文怀不曾是什么熊腰虎背之士,但一向很会自理,生活健康规矩,那像现在这样如此不自爱?看着老友如此不争气,他实在忍无可忍!
顾文怀一脸木讷的望着欧维,似乎对他的说话没任何反应。
半晌,他转过面,低声道,“为什么就是死不去?”
他的语气表情没半点怨艾之意,倒更像一个科学家极赋诚意地在研究一个奇怪的现象。
欧维简直被气得暴跳如雷,在房内踱了几回,忽然走到窗口,直指著窗外提声怒道,“想死?!那还不容易!从这里跳下去,必死无疑!”
顾文怀面无表情,随著欧维手指的方向望去,出神地看着窗外,一眨不眨,也没作一声。
欧维瞥了他两眼,一声不吭,大步走出病房。
顾文怀呆看窗外一片蓝天,忽然拔掉手上的针,撑起身爬下床,踉踉跄跄走到窗前,探头往下看看,往上看看,若有所思,面上挑不出任何情绪。
欧维气呼呼离开医院,对顾文怀这个顽固不化的死心眼已无计可施。
那人既如此不自爱,也不值得他去珍惜!
回想以前,抽烟饮酒,豪迈不羁,他欧维不受拘束,也没人管得住,却竟然,被这个傻子“改造了”。往后不但杜绝夜生活,还奇迹地戒掉烟酒。想不到如今那人自己竟变了一堆烂泥,捡也捡不起。
他恍恍惚惚在街上流连,散漫的脚步不经意走进一间杂货店。
对著架上的香烟看了又看,木然掏出腰包,买了一包,随手擢出一支,才发现已不知多久没带著打火机或火柴。自嘲一笑,长长的呼了口气,一手握碎香烟扔掉,又步出店铺。
他忽然觉得外面的阳光十分刺眼,这几天可是这个夏季最热的几天。以往这个时候,他已在风凉水冷的地方避暑去了。
手机响起。
“曼玲?”
“欧维,你在那里?什么时候离开医院?你带走了文怀吗?”
欧维一征,心下顿觉不安。
“我自己一个人,我走的时候他还在病房,他...”
他竟不敢说下去,那人,不会真的...
“他不见了,到处都找不着,若是他自己走了一定要经过护士站岗,但没人见过他出入...现在他的身体状况根本走不远,药效过了天气又那么热,我很担心,你说会不会跟他被爆窃的事有关?我看要报警了。”
欧维整个脑袋都堵死了,他刚才真的不该说那些气话,他明知,那人是傻的!
“欧维?你为什么不说话?有事?”
欧维深呼吸一口气,低声道,“我一时忍不住...骂了他两句,不过他当时好像也没什么--”
“你骂他什么?你们说了些什么?”
吕曼玲焦急的打断他。
惯常酷得要命的欧维此刻竟然口吃吃,几乎说不出话。
“我...我说他麻烦...叫他...去跳楼。”
吕曼玲啊了一声,不可置信,他说着荒唐,她听着更荒唐。
“欧维!他是病人!”
“你们快去找找,我去他--”
可吕曼玲根本没等他说完已挂了线。
欧维拿着手机,后悔莫及,他曾理直气壮教训过高胜寒,曾肆无忌惮痛骂顾文怀的家人,但是,他刚刚做了什么?
难道最终逼好朋友走上绝路的竟是他自己的两句气话,这不是天大的讽刺?!
车子飞驰在公路上,他的心越发不安。他想起吕曼玲说过,顾文怀上次陷入昏迷之后并没醒来的意志。
那人刚才昏头昏脑的,说不成一时受了刺激真会做出傻事。
他用力合上眼睛,集中纷乱的思绪,继续踩尽油门。车子很快到达顾文怀住所,里面空无一人,依然如离开时一样一片混乱。
欧维的侦查本能蠢蠢欲动,一双锐利的眼睛四处扫射。
此时手机又响起,他瞧了一眼来电显示,竟不敢接通。
“曼玲...”
“欧维,找到文怀了!他...他真的自己溜上天台了,爬了房边的楼梯,幸好出天台的铁门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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