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构思,欲寻得片商支持乃比登天还难。
高胜寒心痛林泉的才华不得志,希望自掏腰包助他一臂之力,说不定林泉靠此片一举成名,那时高卓明也没理由阻止他们一起。
怎料林泉的性子果然无比的硬,无论如何也不肯收钱。他说,“这些钱我不可以要的。我知道你爸爸为什么这么排斥我,就是因为这个,”他指著支票道,“如果我拿了,我就连最后的尊严也没了。”
他既这样说,高胜寒亦已无任何辩驳的余地。
林泉未能找到赞助商,这也是他意料之中。可幸的是,片子虽暂时拍不成,但他独特的文笔却被两家文刊垂青,现已签约,算是解决了眼下的生活。
回家的途中,顾文怀与高胜寒保持一贯的沉默。
在梯间分别时,顾文怀终于忍不住喊住她。
“阿胜,以后如果须要钱,可以同我说,数目不大我可帮你想想办法。爸心水清,瞒不过的。”
高胜寒忽觉无地自容,这次她真的太丢脸。
“谢谢,以后...在公司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她语气礼貌,顾文怀听着心里却着实的不舒服。她讨厌他,更讨厌他涉足她的业务。
如今,他只望能以行动证明真心。
接下来的日子,顾文怀跟著公司的老臣子江叔学习。
这江叔来头可大了,他是一路与高卓明打拼过来的元老及人马,无一不通,在公司地位赫赫扬扬,人人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而顾文怀这个学徒则令江叔十分满意。他谦和聪明,学习一丝不苟,不仅将行政上的事项处理得妥善,连技术性的工作,如选料、染色、烫洗、质检等等都虚心学习,时常下厂亲身视察。江叔不禁心下暗喜,高老大捡了个好女婿。
顾文怀自知自己乃一概不晓的外行人,所以份外努力,早出晚归,除了熟悉生产的过程,也认真看起账簿来,但求做到对公司全方位了解。
不知不觉间,这位曾经的法律顾问摇身一变已成了名正言顺的企业顾问。
随著权势与影响力的增加,与高胜寒第一次正式交锋乃无可避免。
事因公司的一个美国长期mp;b不知那里聘来了一个新设计师,竟设计出对美国华侨充满侮辱性的t恤标语。
高胜寒看到货板,怒得几乎七窍生烟,坚持不做这批货。
“这算什么?aamp;b搞什么的,这种东西都可以卖吗?是谁下的板?”
会议室内人人低头不语,鸦雀无声。
江叔干咳一声,“是我负责的,样板是我批的。”
高胜寒板著脸,欲骂不能,这个江叔始终是老前辈,但他的那套过时方式已不止一次令她头痛不已。
“江叔,你--”
“我认为应如期出货。”
高胜寒一脸惊愕的转脸看打岔她的人。
自从顾文怀“上任”以来,这是第一次如此明刀明抢的跟她唱对台戏,居然这般目中无人,气焰嚣张,硬邦邦地打断她!
平时还一副烂温和的态度,果然是笑面虎伪君子一名!
顾文怀见她的反应不禁黯然。他自然不愿与她在会议上刀锋相接,然而刚才考虑到高胜寒即将要对江叔说的话,无奈之下只好突兀打住她,一来阻止她开罪前辈元老,二来这事也不能全怪江叔,那标语中的讥讽隐晦难懂,没一定英语水准是看不明的,高胜寒这么一开口,不但是对江叔处事不周的责备,更是对他英语不灵光的讥笑,即使她并无此意。
众人此时忽然一一抬头,颇有几分看大戏的期待。
传闻这对夫妇不甚恩爱,面和心不和,如今看来果然空穴来风。
“顾企问,我认为作为中国人就应有该有的立场,这批货我们不出!”
高胜寒气愤,这根本就是气节的问题!
顾文怀波澜不惊,淡然道,“我明白你的心意,我对这个标语也很反感,但即使我们不做也会有别的厂商接,且我们若不出货就等于毁约,错在我方,户,一直与我们合作愉快,不该因小失大,事情,会有别的处理方法。”
高胜寒冷笑一声,向顾文怀投以鄙鄙夷的目光。
“我差点儿忘了,像顾企问这样的法界名人,有什么想不出来,做不出来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不禁诧异,十几只眼睛同时望向顾文怀,只见他面色虽黯淡,面容却平静自若。
他缓缓执起水杯,喝了一口,微笑道,“多谢高经理夸赞,既然如此,这事不如就交我处理?其他人还有没有意见?”
高胜寒见他如此气势凌人,已摆出一副决策者的姿势,竟不放她在眼里,更是恼怒。
“我同意企问的建议,无论如何我们签定了合同就不能出尔反尔,况且物料一切已准备好,若果现在反悔有违操守,而且损失不小。”
说话的自然是江叔,他学历虽浅薄,但毕竟活了快六十载,阅人无数,刚才顾文怀替他解围他怎不明了?
这位高家千金虽够强悍好魄力,然而在某些层面上依然缺乏深谋远虑,这次她若一意孤行,对公司长远利益定造成损害。他亦深知,高卓明亦定不会同意。
顾文怀一力承担,想必也是为了避免事情升级到高卓明视野,到时高胜寒只会更难堪。
此刻高胜寒已使尽浑身解数,努力抑制自己的情绪。
以往虽与江叔也不时闹意见不合,但他始终疼爱她,对她亦处处忍让。
这小人一来,不费多时已把他哄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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