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些傻事,但她其实已很坚强了。你也知道,这些年她失去的不仅是仁杰,她之所以能坚强撑到现在,是为了你。阿胜,你可能已是她所有的依归,你要待她好,莫为了已改变不了的事耿耿于怀,放开点,看远点。过去是意外,这次的事,你要怪就怪我吧。”
他的声音逐渐微弱,显然说了太多话,已力不从心。
这么多年来,除了欧维,他没跟任何人谈及过去。怎也不料,会有这么一天,对著一个泪眼盈盈的高胜寒,再次划开这些陈年伤疤。
但血尽了便不再流,复合的时间会渐渐缩短,一切很快又会归于平静。
高胜寒木讷地看了他一眼,发觉自己的情绪已在不知不觉间平伏了。
她茫然盯住墙角,尝试追忆与莫玉莲的点滴,脑海里翻出的每一页都是她温婉的笑容,对女儿的关怀备至,对丈夫的千依百顺,对命运的逆来顺受。
她真是一个寂寞的女人。儿子离世已是莫大打击,明知多年共枕的丈夫另有家室,也只能默默忍耐,而她唯一的所有,她的女儿,却注定与她永远隔著一座无形却无法跨越的壁垒。
她错了吗?她亦不过是个苦命人罢了。
作为女儿的她,只懂拼命去证明自己,去争取父亲的认同,试图以那些所谓成就来弥补过错,填补空缺。过程中,她却彻底忽略了那个她最无颜以对,最痛苦的人。
如今,她只能屈膝于强悍的现实下。
“我也有错,而且,错得离谱,”她垂著头,小声道,“妈叫我,替她向你说对不起。她本来想亲自跟你说的,我告诉她你出差了。”
事实上,她也欠他一句对不起的,不是?但话到嘴边偏说不出口。
他似是看透了她的心思,浅笑道,“请你也替我对她说,不必介怀。”
她悄悄瞧他一眼,心底已明白为何莫玉莲会为他疯癫。
即使她再无法知道高仁杰成熟后会是怎样的气质模样,而这个男人,或许与高仁杰也不大相似,然而在某些难以言喻的感觉上,在某个猝不防及的时刻,他却会令她莫名其妙的想到高仁杰。那份震撼,如此微妙,如此深刻。
究竟是什么?一个眼神?一抹笑容?一种语气?
她排斥他,讨厌他,是否因为他已威胁到她心中某个不能侵犯,无上圣洁的角落?
这一夜,高胜寒做了一个梦。梦里她在一个森林里迷路了。
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是哥哥!
她一路追著那个身影,终于来到一片碧海蓝天。
背影缓缓转身,对她微笑,如沐春风。
那张脸,不是高仁杰。
这一夜,顾文怀也做了一个梦。
梦里他在一片漆黑中摸索,什么也看不到,只见一只火红的大蝴蝶,在黑暗中,傲然翩翩起舞。
作者有话要说:稍后继续。谢谢!
19
19、第19章 ...
昨日与顾文怀的一席话和那个奇怪的梦让高胜寒本已极度恍惚的心再添一层迷茫。
幸好,今天收到林泉的电邮。
他写了很多,记述了他的心情,看到的事,见过的人,有暖人心窝的,有惊心动魄的。高胜寒切实感受得到他的激情与热衷,他真的是个充满浓郁又脆弱情感的人。
她依然记得第一次看见他的眼泪。那时课上正进行著激烈的辩论,讨论什么她已记不起了,但他发言的神态,他的激昂,他眼眶内闪烁的水光,却深深地刻进她脑海里。
她放下工作,全心全意回复他的电邮,兴致勃勃写下她的回应。
写了一段,已不知要说什么了。
她发觉,她最想向他诉说的事,最需要向人倾吐的情感,亦是他最不愿知道的。
原来,她的迷茫困惑,有太多太多是源自于那个人。
而那个人,却永远不可能成为她与林泉的话题。
她绝不容许。
想来也荒唐,她竟会在那人面前毫不遮掩地哭成泪人,在他面前狠狠撕开十多年的回忆封口,□裸尽露最脆弱的一面。
对于他,她愈来愈不知所措。
昨日他对她说的一切,似乎语重心长,发自肺腑。他身世的故事,又这般坎坷无奈。
最后,他是怎样返回顾家的呢?之后,又是怎样待得下来呢?
顾思源与霍娟有了顾重文,也算是得了个香炉趸,霍娟又如此讨厌他,为何认回他?
莫非,他是为了顾家的家业财富才想法子认祖归宗?
横竖两个家都不欢迎他,赖也得赖著那个有钱的吧...
她托著腮,默默想得出神,不知不觉间,心思已全绕著顾文怀团团转,想出一片天花乱坠,并未察觉,从全心全意为林泉写电邮,到不由自主满脑袋的顾文怀,竟如此不费功夫。
她看看钟,心下还在斟酌是否要去医院,身体已经开始行动。
往医院的旅程,她的心已一次比一次平静舒坦,甚至,有点令人费解的期待。
第三天,她又一步步走向病房里的人,心里的好奇渐渐扩大。
今天他们会谈些什么?他会不会告诉她他身世的下半部?会不会...
一个护士恰巧从病房出来,朝她笑笑。
“顾太太,来看顾先生?他刚睡了,他今日有些烧。”
高胜寒立刻往房里瞧了一眼,“要紧吗?医生不是说发烧可能是受感染吗?怎么办?”
“详细病情要请教罗医生,据我所知,顾先生只是有些低烧,没有其它感染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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