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棠:“锅里还煮着东西,我去看看。”
“嫂子你去,你不用管我的。”王晓晨一口一个嫂子,把林海棠叫得都不好意思了。
程聚进屋,来到厨房,林海棠正倒腾锅里的肉,油滋滋的响,案板上还有没放完的腊肉块,程聚拿筷子夹了块塞进嘴里嚼了两下。
林海棠看贼似的看他,程聚又夹了块,“好吃。”
林海棠把腊肉倒下去,混着青椒炒出来香味。
程聚上前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的肩上,嗓音低沉,“我表妹第一次到这,人生地不熟的,家里又乱糟糟,总不能让我妹去照顾余庆生那个大老粗。”
林海棠煎腊肉,锅铲与铁锅摩擦哐当响,“你这是把我当你家保姆了,使唤了。”
程聚掐她细腰,要笑不笑,“你是我女人。”
名正言顺的理由,林海棠拗不过他,手肘往后一戳,落在男人的右腹,隔了层羽绒服,根本没力量。
程聚凑近她耳边,呼吸落在她耳侧,撩动她耳发,“她在这住几天就成,我管你俩的伙食。”
林海棠的耳根最经不起撩拨,一触就发烫,损他,“程老板,我没看出来,你这么大方。”
她耳垂霎时滑过一道湿润,林海棠整个人都僵了。
三菜一汤,腊肉是主菜,一大盆,王晓晨直夸林海棠的手艺好,程聚中途接了一个电话,狼吞虎咽的吃完一碗饭就要走。
林海棠送他到门口,程聚按着她后脑勺,轻啄她的唇,“我表妹就拜托你了,你要记得吃药。”
林海棠当时泡在蜜罐子里,点了点头。
整整三天,王晓晨和林海棠呆在同一屋檐下,王晓晨睡沙发,她的作息很规律,林海棠大清早就能看见她两手托举哑铃,胳膊上的肉健实,有层次感,有些男人都比不上她。
她就纳闷了,程聚这表妹表面瘦瘦弱弱,实际上孔武有力,林海棠举过一次哑铃,起码十斤左右,差点没把她胳膊折了。
她问晓晨在哪工作,她说刚毕业没多久,还在找工作,很少聊到程聚的事上,她以为晓晨热衷于熟络她这个嫂子,但与她期盼的走向完全挨不着边。
她打电话问程聚,程聚也说不上来话,就说他表妹热衷于健身,是学校的体育特长生,那年头健身这玩意还不流行,林海棠主动套近乎,王晓晨也愿意教她,教的东西也不一般,教她打一套威风凛凛的军体拳。
王晓晨打得利落威风,不拖泥带水,林海棠就不行了,吃惯了懒饭,伸不直手,腿也弯,而且表妹也实在很严格,林海棠第二天摸哪,哪哪都疼。
直到第二天晚上,林海棠路过她的行李箱,踩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一拿起来看,警。徽下公。安二字,差点没把林海棠吓软腿。
林海棠想问清楚这事,给程聚打电话,呈关机状态。
林海棠出趟门,王晓晨就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走哪都甩不掉,那串电话号码也一直关机,男人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林海棠问王晓晨,没得到半点消息。
王晓晨安慰她:“嫂子,别担心,我表哥他可能有事,不方便接电话。”
林海棠点点头,吃饭不是滋味。
第四天,林海棠的军体拳打得有模有样,程聚依旧没给她打一个电话,林海棠打开门丢垃圾。
她瞅到上层楼拐角的人影,身形一滞,男人坐在上面抽烟,朦胧的月光透过墙壁上的菱形口铺进来,加以浓墨勾勒整个人深沉的轮廓,不动声色之下隐隐厚积薄发。
林海棠趿拉一双大脚趾缺块布料的拖鞋,没理他,自顾自的走下楼梯,走到楼脚,摸兜想抽根烟,结果穿的是睡衣没兜。
她站在垃圾筒面前,闻着一股恶臭,剩菜剩饭,杂七杂八。
她在冷风里站了半会,上楼,走到门口,男人维持抽烟的姿势,双肘撑在膝头上,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林海棠转个面,背抵上门,仰头看他,他也正在看她,一上一下,四五米的距离,像隔了座山似的,她是向阳面,他背阳,黑夜在他身后起伏。
这阵,楼梯间正灌风,呼啸得汹涌,一bō_bō风浪呈螺旋式上升,门窗噼里啪啦。
风钻进她的衣领口,激起锁骨颤栗,林海棠眯眼看他,“敢情几天见不着你,也没半点音信,每天派你表妹来打发我,就是大晚上坐在我家门口装鬼吓人的。”
程聚没说话,风潮涌窜,两指夹的烟,一明一灭,很倔强,像人一样,无论风多大多猛,只掉层烟灰,吹不熄。
她嗓音嘶哑,眼底一热,“你每天晚上都在这坐着?”
程聚掐了烟头,火星泯灭。
他不说话,林海棠脾气也上来了,索性关门,隔绝了风潮。
说不上来的气,心口堵得慌,男人骗她呀,她和王晓晨这几天相处下来虽然不是很别扭,但碍着一层警民关系,她做事处处小心翼翼,就像屋子里安了定。时。炸。弹,总觉得要发生事,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林海棠心软,再一次打开门,“吃饭了没?”
程聚抬头,不见神色,“没吃。”
林海棠吸了吸鼻子,堵得厉害,“进来。”
程聚三两步跨下台阶,黑影逼近,“大晚上别一个人出门倒垃圾,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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