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西说到兴头上,伸手一指远处的悍金花园酒店,偌大的庄园式建筑,在夜色下显得沉稳而高贵。
“我还敢说,凭借职业经验和直觉,最近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什么感染啊什么基因事故啊,哪天如果真揪出幕后c,ao纵者,那两栋楼里的人能倒一半,你信吗?”
赫西被他的气势唬住,点了点头:“有点……也许……信。”
“有个屁用!有证据吗?有逻辑吗?知道来龙去脉吗?”本奇道,“要上下嘴皮子一碰,怀疑就有用的话,这世上也没什么麻烦事了。”
赫西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又没有找到合适的说辞。
“别张张合合的了,你又不是鱼。”本奇说,“那些大事也不是我们能c,ao心的过来的,养活自己比较重要。”
赫西说:“但是,当记者的初衷……”
“初衷能当饭吃?”
直到两人从暗巷里出来,躲过警方,钻进一家亮着灯的门店,赫西才低声咕哝道:“不能吃,但也不想丢。”
本奇听见了,表情有一瞬间的感慨,似乎想训两句,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只叹了口气关上门。
“吃什么?厨师请假了,现在只有香肠和啤酒。”颇为富态的中年女士甩着抹布,一点儿也不热情地说。
本奇把一直跟在后面的赫西推到前面去,懒洋洋地说:“去吧,总缩在后面怎么实现你的初衷。”
赫西不是很爱说话,有一些腼腆:“呃……老板?”
胖女士补充:“娘。”
赫西:“?”
“老板娘。”胖女士说:“直接说吃什么,别一上来就问我案子的事,我又不是开座谈会的。”
也是,店面开在这里,少不了要被人问的。这位胖女士估计被问烦了。
赫西点了点头道:“老师,我请你吃夜宵吧!香肠啤酒,两份,谢谢。”
“行!稍等。”
没过一分钟,胖女士就端着餐盘拎着酒瓶过来了。她倒也爽快,自己也拿了一瓶酒,在两人旁边坐下来,熟练地咬开瓶盖:“你要问什么?问吧!”
“哦,也不问什么,那天早上您看到什么了吗?”赫西聊天似的问。
“看到了呀,我那天早上在楼上刚起床,看见那个人疯疯癫癫地跑过来。”
“疯疯癫癫?”赫西朝本奇看了一眼,“酒店不可能雇一个疯疯癫癫的人当监控中心值班员吧?更何况那个值班员据说还篡改了监控视频。”
胖女士灌了一口酒,“那我哪知道,我看到的他就是疯疯癫癫的。不过是挺奇怪,我之前见过那个人,来过这条街,挺正常的。据说他那天早上下班还好好的,回宿舍的时候也还行?”
“据说?据谁说的?”
“又不是只有你们两个来问,我见过好几拨人了,从他们的闲聊里听来的。”
“哦……又是好好的突然疯掉了?”本奇咕哝说。
“又是?什么意思?”赫西问。
“没什么意思,就是那个摇头翁案里的老人们不也是突然疯掉的吗?”本奇说。
赫西:“所以……这两件案子其实是有牵连的吗?老师,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本奇呵呵一声:“知道个屁,我只是凭借丰富的经验和敏锐的职业直觉,恰好联想了一下。”
……
法旺区这一带的天气异常任性,简直冬如四季,前一天还是个暖洋洋的晴天,第二天就刮起了小飓风。
这种级别的飓风对房屋损坏倒不大,倒霉的是交通。
原本打算离开花园酒店的宾客们霉气罩顶,应该是又走不了了。
燕绥之就是在狂风拍打窗户的声音中醒来的。
被吵醒的瞬间,他其实是有些起床气的,眉心皱着,不耐烦地撩起眼皮。
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了顾晏的脸,近在咫尺。
燕大教授头一回发现自己居然这么好哄,顾同学什么都没做呢,他满腔的起床气就已经偃旗息鼓了。
以往顾晏雷打不动的要晨跑,总是起得比j-i早,反正不管燕大教授什么时候醒,顾律师永远在泡咖啡。
像今天这样没醒的顾晏可不多见。
燕绥之觉得挺稀奇。
外面天色还没怎么亮,燕绥之欣赏了一会儿顾律师的睡脸,打算悄悄起床。
然而顾晏的手臂箍在他腰上,沉甸甸的,很难在不惊动对方的前提下坐起来。
燕教授撩起被子,伸手比划了一下,考虑着从哪个角度撤比较合适。
结果刚比划没两下,他感觉到了什么一抬头,就见顾晏已经睁开了眼,正懒懒地看着他。
“……吓我一跳。”燕绥之顶着一点儿也没被吓到的脸说,“醒了?”
顾晏收紧手臂,将他揽得更近,埋在他肩窝沉声说:“陪我再睡会儿。”
没睡醒的顾律师声音低而哑,带着平日少见的懒意,听得燕绥之耳根都软了。
燕教授一边在心里斥责:妖妃!
一边伸手回抱,拍了拍他结实的肩背,“你今天怎么这么困?”
他们昨天其实睡得很早,接吻都是缱绻温柔的,并没有做什么。
照理说不至于这么困啊。
顾晏没动,懒懒应道:“嗯。”
“……别靠着我耳朵说话。”燕绥之企图自我挽救一下。
奈何某人不配合,继续用那种低低哑哑的嗓音说:“昨天半夜又翻了一遍乔的资料包,睡得有点晚……”
燕绥之:“嗯……”
其实说什么也没怎么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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