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架的人,看了多少有些不适应。
去了后院,径直进了玉溪的闺房,里头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儿,比一般的都难闻,杨九忍不住皱了皱眉,加快了几步绕过屏风走到床前。
才四五日不见,原本灵动的少女病骨支离,小脸儿苍白无色,整个人儿除了那呼吸都抬不起劲儿来。
杨九心疼着,在床头轻轻坐了下来,喊着:“玉溪…”
玉溪睁开眼。。像是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扯着嘴角勉强笑道:“你来啦。”
听这嗓子也是嘶哑的很,没有往日的清透悦耳;杨九给她掖了掖被子,让她别开口了,省得伤了嗓子,道:“怎么就病成这样了…我请了太医出宫来,一会儿就到,你别着急啊,咱慢慢养着。”
玉溪笑了笑,声音低低地:“费心了。”
“客气什么。”杨九笑得无所谓,道:“回头等你好了,咱们一块儿踏青去。”
一句话刚说完,还没回答她呢;杨九又从身后婢女的手里拿过来一个包裹,看着外头的形状应当是个小木盒儿吧。
“对了对了。”杨九把小木盒送到玉溪身边儿,道:“这是老秦让我给你的,说是祝你早日康复。”
玉溪一愣,手抚上了包裹笑了笑。
杨九见她似乎高兴点儿了,道:“你看啊,大伙儿都盼着你早点好起来呢,你可得争气噢!”
“好。”玉溪被她这一副正儿八经的可爱样儿给逗笑了,咳咳几声,道:“不蒸馒头争口气!”
没一会儿婢子就领着太医来了后院,规规矩矩地行了礼,在床账后头悬丝诊脉一会皱眉一会儿扶额的。
没一会儿就有异,请王妃容臣冒犯,近身诊脉查看姑娘症状。”
望闻问切一样儿不能少,本就也没什么,再说了这屋里这么多人那里还能让这老太医给“冒犯”了。杨九一挥手,算是同意了,心下为着那句“病情有异”沉了沉。
日头升得快,一下就近午了;各家各户炊烟袅袅,饭香四溢,书院的少爷们刚一下学堂都奔着饭堂去了。
高先生领着几名医者进了院子。医者们个个严装以待,包裹的严严实实,这副样子反而让人看得莫名起来。
高先生皱着眉头,道:“京中起了疫病,通文已下,所有人由医者问诊查看,确认无误才能离开。”
疫病。
这就是死神的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上一回京中疫病已经是四十年前的事儿了,孩子们年纪小,自然不清楚,高先生是领教过的,眼底挥之不去的愁思。
学子们炸了锅,纷纷讨论起来怎么就有疫病了呢?
一名医者上前。 。解释道:“诸位不必心有疑虑,问诊过后自有分晓。德云书院是最主要的问诊地,因为疫病传染的第一人就在德云书院。”
已经有人传染了!
这一下学子们坐不住了,纷纷询问起是谁得了疫病。
医者道:“女徒玉溪。”
内堂的弟子们是和玉溪一块儿听课的大先生亲传门生,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秦宵贤更是上前一步,肯定道:“不可能!她一直在书院里呆着,谁能传染她!”这书院就这么大,人人都好着呢,她上哪去传染。
医者放下药箱,就地准备问诊了,道:“十天前。。来了些蜀地难民在郊外,玉氏族人宅心仁厚搭棚施粥,玉溪小姐就在场,不幸染病,如今已是…”
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但众人也听得出是什么意思,这么多天没见她来书院,一定是危险了。
秦宵贤拉着医者问:“她怎么样了?严重吗?”
“还不确定。”医者摇了摇头,道:“玉府上下已经包围隔离,平西王妃早晨去看了她,如今在府里等候结果。”
秦宵贤闭了闭眼,恍若如梦。
杨九就没他们这么好的待遇了,因为几天前就来看过玉溪,今儿发现疫病时她也在一旁,不得不把郭府也圈禁起来,一一问诊后等候结果。
二爷听说消息的时候已经午后,处理了朝堂的事正打算往回赶,圣上下了旨要他派兵出城控制难民。
索性是他自己号诊后没事,一听说早上杨九去探望玉溪的事儿,心下一沉生出些慌乱来,当下就赶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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