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
言罢,她朝着鸟鸣声处退去。却有一物从后袭来,精准罩在了她的肩头。
竟是一件黑色外袍。
步生娇皱眉回头,只见那脱了外袍的二货侍卫骑上踏雪烈马,朝着与她相反的方向奔去。
他大声提醒着,却并未回头。
“下次见面时,别仗着自己武力值高,就江河湖海的什么冷水都跳,实践经验告诉我们,寒疾可是很难根治的!我可不想胜之不武!”
步生娇抬手摸了摸肩头的外袍,褐色眼眸中有艳光闪过,仿佛鲤鱼跃出水面时带出的朵朵晶莹水花。
微风拂过,她轻轻打了个寒颤,下意识的就要裹紧肩头的外袍。丹红如鲜血染过的指间刚刚触上那柔软的布料,却又猛地一顿。
微顿之后,步生娇突然揪住那件外袍狠狠往下一扯,黑色衣袍在空中划出猎猎寒风,最终被人丢弃在地。
衣衫单薄的娇俏美人冷哼一声,朝着密林深处缓缓走去。
身形款款,步步生娇。
娇俏眉眼间却隐有戾气一闪而过。
男人的东西,她不需要。
☆、第29章我只贫你
当繁星点缀漫天夜空时,柏氿终于可以自如的活动。
才回到地面,她立刻朝着殷瑢消失的方向一路寻去。
曾经被人打断的双腿还没有痊愈,每走一步,便是刺骨锥心的疼。
可她却走得很快。
疾行步履间带起寒凉的风,高高扬起柏氿肩头乌黑长发。
向来平稳的呼吸此刻竟有些急促,就连她自己也弄不清楚,她究竟是焦急还是愤怒。
亦或两者皆有。
疾行的步伐猛然一顿,柏氿突然踩到一只断手上。
这截断臂旁还有一颗脸面朝下的脑袋。
柏氿心中骤然一紧,当即蹲下身体,将那颗脑袋捡起来查看。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她的心头又蓦地一松。
就在这时,那张脸上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两颗眼珠胡乱地转了两圈之后,又猛然将她死死盯住!
柏氿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立刻将手里的这颗脑袋远远丢了出去。
那该死的操偶虫竟然还留在那脑袋里。
默默咽了咽口水,柏氿扶着身旁的树杆缓缓站起,一颗心脏狂跳得厉害。
惊魂甫定,她又急急忙忙朝前寻去。
越往前走,碎尸越多。
这些碎尸密密麻麻,铺就一条蜿蜒的血路。
柏氿在这条血路上疾行,薄底黑靴踩在血泥地上,溅起一朵浑浊的花。
每当她遇到一颗头颅,那本就高度紧张的神经便又紧绷一分。
一颗心脏扑通扑通仿佛要脱离出胸腔之外。
夜静而谧,寂寂无声,这漫长的焦灼,着实是糟透了。
柏氿又一次丢掉手中头颅,咬紧了牙关,一拳砸在了身旁的树上。
眼眶微微有些酸涩,深深吸气,再次迈出步伐,她恶狠狠的想:
若是让她找到他的尸体,她一定要把他的肉刮下来喂狗!
斗转星移,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柏氿寻寻觅觅,终于在一堆碎肉中看到一副完整的躯体。
这完美到令人恨得牙疼的身材,她至死都认得。
那人眼眸紧闭,脸色青白。原本高高在上雍容华贵的世子殿下,此刻竟透着一股沉沉死气。
柏氿心口猛地一疼,胸口好似被人狠狠打了一拳,闷得厉害。
伸出手来想要探一探那人的鼻息,纤细的手掌却突然顿在半空。
这一顿之下,仿佛连整个世界都连带着静了一瞬。
若是他就这样死了,那她该怎么办?
行事作风向来冷酷决绝干净利落的风倾楼第一刀——夜百鬼,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殷瑢便在此时赫然睁眼,一把抓住了柏氿顿在半空的手臂,往下一扯,正欲折断,一触之下却惊觉这手臂又细又软,异常熟悉。
柏氿被他扯得朝前一摔,眼见着就要压到殷瑢的身上,顾及到他背后惨不忍睹的伤,她硬是用肘臂着地,撑住了上半身。
乌黑长发滑落柏氿肩头,柔软发梢挠得殷瑢鼻尖微痒。
他伸手,揽住她细软的腰,正想唤一声她的名字,张开了嘴巴才恍然记起,他根本就不知道她的真名。
于是他笑了笑,道:“是你。”
忽有一颗晶莹水珠“啪”的一声滴落在殷瑢的脸上。
“下雨了?”殷瑢疑惑。
下雨了?
柏氿抬头看了眼夜空,有风拂过,忽觉脸上一片冰凉,抬手一抹,指间竟是沾染上了些许湿意。
她哭了?
为什么?
她最近一次哭泣,还是六年前,师姐死的时候。
柏氿盯着指间晶莹,微怔。
无声寂静里,殷瑢忽然摸着她的腰,毫不正经的调笑道:“你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见着为夫还活着,喜极而泣了吧?”
无意间,一语中的。
柏氿猛然挥开揽在腰上的手臂,迅速起身,声音又冷又静,听不出丝毫破绽,“既然活着那就起来,没事别装死。”
殷瑢依言缓缓坐起,站起时,他脚下一软,朝前踉跄了一步。
一只小小的手掌扶住了他的手臂,殷瑢不由下意识的朝柏氿看去。
明知这男人什么都看不见,柏氿却还是忍不住别过头,避开那人深沉的眼。
她沉默着将殷瑢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又伸手揽住他的腰侧,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柏氿突然不自在的微红了耳尖。
向来以调戏自家世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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