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她只是为了她们母女。她有什么错呢?世事不公,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还自己以公道,仅此而已。
任豪要赶着开年年前上任,故而虽则现下还在七月,也不敢多懈怠,只日日推了许多生意,一人在屋里研究《官箴》等书,只为吸纳些任官的知识来。
倒也不怪他,本以为自己也不过是去个不起眼的小县,不成想天上掉了馅饼,而他只怕自己无福消受。
至于任丰年和任想容二人,任豪是想要把她们两姐妹送回长安城的。
毕竟他不过是个小官,上任时候最好清减人手和家眷,若是拖家带口的难免引人非议。光是服侍任大小姐的仆从,便有二十多个,任想容的虽少些,却也少不了许多,故而考虑削减人手,还不如把她们送回任家。
横竖他现下发达了,任家人只有捧着他女儿的份儿。而任氏两姐妹过的日子,可比在浩水县要幸福,毕竟县城终究比不过都城。
所以,任家两位小姐,便要被打包回任家大院了。
任丰年拉着她娘不肯去:“我出生到长这么大,也没正经回过几次任家,这家也无甚可交际的人,我回去不是浪费时间么?还不如多陪陪外祖父母……”
路氏捏捏她的脸道:“你娘我早同你爹说了,允你住一月再去你外祖家住,不过不可住太久,你长大了,要自己考量时间,懂么?”
任豪能答应,路氏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还没发达的时候,爹就死了,嫡母周氏一早便盘算好分房的事了,故而路氏嫁进来没多久便同任豪去了外头的宅子里生活,只每几日回大院子里请安罢了。
任豪没有道理反倒叫任丰年常驻任家大院,反倒是妻子的娘家不得不联络一二。虽则路家不过是个小官家,门户也小,听闻旧年路家外祖还辞了官。
只路家外祖年少时是极有名气的文人,自己虽耿直太过,祖上也没家底,在官场上十分不成,近些年手底下却教出过两三个当官的学生,这样的交际圈,任豪也想踏足一二。
任丰年被打包着连同任想容一起回长安,她是拒绝的。但是她也知道,路氏决定的事体,能违抗的可能太小了,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去做,尚可有她的好日子过。
任丰年离开前还不忘给李琨修书一封,告诉他自己要回长安啦,等他看到这封信大概她都在路上了,又叽叽喳喳说了一堆话,羞涩的附上一朵胭脂画的小兔子。
其实任丰年虽然脾气坏了些,但同自己喜欢的人来往,却没有那样的怪脾气。其实大抵上还是李琨待她宠溺的关系,不管怎样都顺毛撸,总归出不了差错,故而两人即便难以见面,关系却一日千里。
长安城,皇宫。
皇后静坐在绣墩上,紧紧盯着铜镜里的自己,云鬓堆雪,憔悴不堪。
嘎吱一声,木门微敞。
“娘娘,该用药了。”宫女动作轻巧的从食盒里拿出一碗乌黑的药汤,热腾腾的散发出一股甜腥味。
皇后还是盯着铜镜,几乎神经质的轻轻笑出声。
皇后面无表情道:“本宫,不喝。”
宫女退出几步,语声淡静道:“这是太子殿下的一番心意,您还是莫拒绝的好。”
皇后咯咯悚然一笑,盯着自己手腕上的金镯子看一会儿,抖着手慢慢喝下了药汤。
宫女又等了片刻,才把东西收拾走。
皇后看着空旷的宫室,步履蹒跚的佝偻着身子,缓慢走到中央,朝着东方跪下。
她干涸的眼睛早就流不出泪水,抖着干裂的唇默语几声,皇天在上,本宫只愿,这一切早早结束。
待任丰年回到长安,已是六日之后。
中午的太阳很毒,任丰年着一身柔粉色夏衣,五黑的云鬓间只缀了两根东珠簪子,便给下人扶着下了马车。同她一道的,还有身着浅蓝色长裙的任想容。任想容倒是整整带了半套赤金头面,妆容也是一丝不苟的样子。
任丰年在心里笑笑她,她还不知道任想容?左不过是怕自己身为庶女被看轻了去,才这么尽心的打扮着罢。
内室里,任家祖母周氏早就摆着宴等着二人了。
要说许久未见,身为孙女的任丰年应当摆出孺慕激动的姿态来,可任丰年面色却十分淡然,只把该行的礼儿都行了,又一个个把人认了便坐下了,弄得身后的任想容都不能好好表现一番,毕竟嫡姐的姿态摆着,她身为庶妹丝毫不敢逾越。
而周氏就像毫不在意一样,拉着任氏两姐妹的手含泪微笑,又不住的点头。任丰年的表情从头至尾就没波动过,微笑的十分得体,也十分不近人情。
倒不是任大小姐不恭谨,只她小时候是真看过任家大院的女人们,都是如何对待路氏和她的,即便任豪没发达,她也不肯与她们好脸色看的。
那时路氏还年轻,隔着几日便要带着任丰年去大宅请安。那些女人们虽没恶言相向,却待路氏十分冷淡。
去周氏屋里请安,要在外头坐上一个时辰,茶水换了一壶又一壶,周氏永远不见人影,路氏只能沉默的坐在椅子上,一个人闷闷坐,连下人婆子都不肯与她们母女搭话。
任丰年年幼好动,见到周氏拉着个同龄小姑娘出来,便好奇的眨眼。那小女孩伸伸手,扭扭身子想和任丰年玩呢,周氏便作没瞧见,手上把的牢牢的不肯放人。
待任丰年长大些了,那小女孩也就不肯与她玩了。任丰年以为是周氏管得严,每次回任家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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