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要改了迎春的出身,但实际上却不过只是口头上的东西,内里却并没任何可证明的事情——是以赵姨娘一心觉得迎春还算是自己的女儿,理所当然的该孝顺着自己,以自己的利益为先才对。
于是眼见王夫人那头忙碌起来,迎春这边倒是显得有些被忽视的样子,竟又起心想闹上一回。虽赵姨娘仍旧不能出门,但是依旧不妨碍她使人出门找事——她收买小丫头去拦贾政的路,说是什么姨娘和哥儿被太太苛待了。
贾政算是个标准的封建家长,对于后院里头的那些事情是从来都理不明白的,虽并不觉得王夫人不贤惠,但是到底也更怜弱些,见那小丫头头都快磕破了,到底还是随着去看了回赵姨娘那边的样子。
赵姨娘扮起可怜来自然水平不弱,只把绫罗绸缎收起来只穿着一身旧衣裳又扮的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又有如今正是一年之初的时候,天气正冷,再说说什么冬日里头炭的品质并不好,可怜哥儿吸了炭气便不舒坦,可离了又冷什么的,说的仿佛他们母子两个基本上都活不下去了。
甚至她还使人去迎春那儿指手画脚,只说若是姨娘得了宠爱,难道还能亏欠了亲生女儿云云。迎春素来不善拒绝人,倒仍旧摆出一副懵懂小脸听着那人说话,然后转头恭敬些把人送走就当成什么都没听见。
虽然重来一回她依旧性子和软到学不会如何拒绝别人,但是至少已经知道了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一定要顺从着。
之前她并不知道赵姨娘其实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如今她虽年纪大了一点之后有被丫头们提点一二,但是又因着她的出身已经被贾母开口改成了周姨娘所出,那么其实依旧并不比太理会赵姨娘。
上一辈子她虽和赵姨娘没什么相处,但是到底是探春的生母,总也是听探春说过一些的,如果说周姨娘的性情里头还能看出三两分沈姨娘的模样的话,那么赵姨娘基本上是个和沈姨娘性情截然相反的人。
因为王夫人忙碌着,所以迎春最近多还是和嬷嬷在一起,嬷嬷既是个不识字的,那能和嬷嬷学的也不过是耳濡目染的规矩以及女红必备的配色一流。
这些东西迎春都是会的,重学一回的速度倒也不慢,只是更加用心罢了。
而贾政就是这会儿溜达到迎春的厢房的。
赵姨娘去劫人的时候贾政不过刚下衙回家,便是陪人说过一会儿话天也还亮着,莫说贾政本就不是个急色的,断没有白日宣淫的兴趣,倒是没顺势就留下。只到底从赵姨娘那儿出来了倒是惦记了一下如今养在王夫人这儿的迎春。
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有的时候这样的说法难免会显得武断了些,但是有的时候细究起来也不得不说这俗话总还是有几分道理的。简而言之,能宠着赵姨娘这样性情的人一宠就是十来年到宝玉快成亲了的时候都没太悔改的贾政,在某种程度上他的脑回路和赵姨娘的其实也不无相似之处。
比如他也觉得哪怕迎春说是改了出身,但是在赵姨娘一片慈母心怀的情况下,迎春该也是惦记着赵姨娘的。
所以从赵姨娘房里头出来之后,贾政倒没急着去书房,反倒略拐了一下去看了迎春。
四岁的孩子能在干什么——若是男孩子大概就差不多到了读书的年纪,再不济也能在户外玩闹一回,如迎春这样的女孩儿也最多只能和身边人学学女红而已。
贾政来的时候迎春正坐着看身边的丫头做针线活儿,因她其实是学过一回的,倒也不甚费神,在贾政来的时候反应的也快。
迎春的规矩是十来年熏陶出来的,哪怕如今年纪小些也断不会出什么纰漏,只老老实实站起来说句“给老爷请安”便也是了。
因不是什么大日子,迎春只穿着身家常的衣裳,说不上多名贵但到底也不差,因为年幼的关系头上并无首饰,顶多就是手腕上两个细小的银镯子罢了,房里的炭虽并不是最上等的银霜炭,但也算是中等上品并无甚烟尘,房里燃了好几个炭盆,熏得屋子里头暖洋洋的。
虽贾政并不通庶务,但到底用多了好东西总是能看出来品质的,虽这炭的差别不大,但是因着赵姨娘之前刚指着炭盆哭过一回,到底细看了还是能看出不同的,当下便皱了眉头指着炭盆说是要换了。
这府里头用炭的规矩十来年如一日,便是等迎春出阁的时候大面上也都没变过,如今既是让贾政说了,迎春只略一想便心知这大概是赵姨娘不知说了什么。不过她内里虽清楚,大面上仍做出一副懵懂的样子:“本来房里头该是四个炭盆的,原是太太额外恩典才给女儿又加了两个炭盆子,可是有什么不妥当的?”
迎春生下来倒就是个康健的,但贾珠元春幼年都算是体弱易病的,每逢换季的时候就极容易又病一场,因着到底养的并不是自己亲生的孩子,王夫人恐怕担了什么罪责,索性走公账又额外再添了两个给迎春,左右家里头又不缺一月几十斤的炭。
贾政素来不是个爱和孩子解释性子的人,再加上涉及了赵姨娘的事情也并不多解释,只迎春看的认真,到底是说了一句“这炭并不大好”出来。
迎春并不知道赵姨娘那儿刚就着她那儿的劣质炭火很是上了一回眼药——那炭的质量倒是不差,只是管事的有意讨好贾母王夫人,特意把最上一层有些受潮的炭分了给赵姨娘,这才烟火气大了些。
若是换做上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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