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坐在榻上吃着一碗甜汤当下午茶,心情却被宇文烺的那些话搞得有些心烦气躁的,闷得慌,连甜汤都不能让她的心情愉悦。
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事情没有想清楚没有想通,眼前好像有重重的迷障,将她的眼睛都蒙起来了。
谷莠从外面走进来,悄声对姜钰道:“娘娘,淑妃被太后请到景安宫去了,说是请淑妃帮忙抄经书,等清明的时候好供奉到奉先殿去,给地底下的列祖列宗祈福。”
姜钰听着转过头来,她嘴巴里还含着一个汤圆,所以鼓着一边脸颊看着谷莠。
谷莠接着道:“奴婢还打听到,淑妃在景安宫抄经书的时候连张椅子都没有,那桌子又正好不高不低的,淑妃只能站着弯着腰抄。”
姜钰咬了一口嘴巴里面的汤圆,然后整一个没嚼吞了下去,放下手里甜白瓷的小碗,喃喃了一句:“站着弯着腰抄啊?”
谷莠睁着明亮亮的眼睛对她点了点头,表示这确实是真的。
这种抄法正常人都受不了,更何况孟萱玉还怀着五个月左右的身孕。
崔太后分明是要故意折磨孟萱玉,为什么?
孟萱玉一直以来都十分低调,也并不爱出风头,最近好像也没干什么得罪崔太后的事情。
相比较起来,她从皇后手里夺走了宫权,让后宫不再受太后的控制,又大刀阔斧的砍了采买的银子,损了太后的利益,反而更应该是受崔太后打击报复的人呐。
她本还一直忐忑着崔太后会找她算账,结果她还在这里吃着甜汤,怎么孟萱玉就要去站着弯腰抄经书了。
姜钰想来想去,只能得出要么崔太后就是看不惯孟萱玉的肚子,要么就是宇文烺什么地方得罪太后狠了,崔太后一时动不了宇文烺,就只能拿他的心肝儿出出气。当然,最可能是两者都有。
姜钰问谷莠道:“皇上没去景安宫将淑妃拯救出来?”
谷莠摇了摇头,不过又道:“不过刚刚崔充仪在路上冲撞了圣驾,皇上震怒,将崔充仪发落到冷宫里去了。”
姜钰:“……”
宫妃就因为冲撞了圣驾被发落到了冷宫?这处置未免也太重了些。
这是你动我的心上人,我收拾你的侄女儿的意思?可是这有什么用,崔太后未必多在乎她这个庶出的侄女儿,也不会为了一个崔充仪放过了孟萱玉,孟萱玉依旧在景安宫受苦。
更可能的,是崔太后一怒之下越发的折腾孟萱玉,好让宇文烺心疼。
这事看起来像是宇文烺在为孟萱玉出头,但却可能让孟萱玉落入更糟糕的境地。
姜钰有些想不明白宇文烺的心思了,她能想明白的事情她不信宇文烺想不明白,那他干嘛还这样。
姜钰又听谷莠道:“对了娘娘,您那天让奴婢去找小蔡子打听消息,小蔡子有回音了。”
姜钰连忙问:“如何?孟萱玉的肚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谷莠摇了摇头,道:“淑妃的胎一直是陈太医负责,陈太医这个人对淑妃的胎着紧得很,也一直很小心保密,医录一直随身带着,连跟随他的医僮都摸不着,所以小蔡子一时也打听不出什么来。不过奴婢觉得,陈太医这样小心反而不正常。所以娘娘猜测淑妃的胎儿有问题,或许是对的。”
姜钰的手指一下一下敲在桌子上,心想,要是孟萱玉这时候在景安宫来个小产,那就有得热闹瞧了。
不过姜钰又猜想,崔太后与宇文烺已经水火不相容了,用不着孟萱玉来挑拨。宇文烺又暂时不能拿崔太后怎么样,就算孩子没在景安宫,也不能让崔太后如何,所以孟萱玉估计不会浪费自己的孩子的命在景安宫里。
姜钰将谷莠拉了过来在另一边榻上坐下,一边道:“谷莠,来来来,你帮本宫分析分析。”说着指给她听:“本宫以前一直觉得吧,皇上宠爱本宫不过是做给别人看的,皇上真正喜欢的是淑妃,就是拿本宫做挡箭牌。按理说,宫里最恨皇上最想拿捏住皇上软肋的是崔太后,皇上放了本宫这个烟雾弹最先应该迷惑的是太后,可本宫怎么看,太后好像都没有被骗住。
再按理说,本宫应该得罪得太后更深,淑妃八面玲珑又小心谨慎倒是从不得罪人,但太后看起来好像更讨厌淑妃?还有本宫这个贵妃应该更遭人恨才对,可本宫除了不怎么讨人喜欢之外,除了一个喜欢上蹿下跳的徐昭容,倒好像也没什么人特别喜欢给本宫使绊子。”
说着看向谷莠,问道:“你说是皇上的手段太粗糙,还是太后的脑袋太精明,所以没被骗过去?”
谷莠脸上也显得有些疑惑,道:“奴婢也不怎么明白。”
以前太妃也跟她说,皇上宠爱孟蘅玉不过是个挡箭牌,真正爱的恐怕是椒兰宫的那一位。
这个印象是基于某天半夜她们看到抬着孟淑妃的轿子去了紫宸宫而得到的。
可如今真正在紫宸宫可以近身伺候贵妃和皇上了,她又觉得,皇上对待贵妃也不像是虚情假意。
谷莠叹了一口气,大概是坐在上位的人脑袋都比较复杂,想得都比较多,心思都不是她这种单纯简单的奴婢能猜透的。
谷莠劝姜钰道:“娘娘,您应该多放些心思在皇上身上,对皇上好一些。”
姜钰奇道:“本宫对他挺好的呀,笑脸相迎,温柔以待,妃子该有的态度本宫都有了。”
谷莠道:“娘娘对待皇上是挺好的,就是不真,一点都不真心。”
姜钰心里不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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