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
平日里看着如涓流细水的谢琬,反击起来竟是如此见血封喉,这不但让他们措手不及。也让他们打心底里生出一股惧意来。
黄氏看向谢葳,谢葳回看了她一眼,咬唇低垂了头下去。
“你是什么东西!我们是谢府的子孙,你有什么资格让我们出府!”
谢桦谢桐跳将起来,隔空指着谢琬大骂,被虞三虎伸臂一挡。文弱的两个人便不由后退了两步。
谢琬勾唇望着谢启功:“老太爷,请速拿个主意。”
王氏跳到她面前,咬着后槽牙:“要是我们都不答应呢?”
“那就简单了!”
谢琬一击掌,在谢宏与谢棋之间来回踱步,“首先。我会和哥哥会自动脱离谢府宗籍,然后,我会把与这件事相关的所有证人找过来,将谢宏谢棋告上府衙。我要让他们的丑行大白于天下,让人知道谢府的老太太及大老爷是如此奸佞无耻的一伙人。他们的二姑娘闺阁*,与下人私通。
“然后我会找掩月庵的女尼证明我的清誉,相信那帮尼姑为了摆脱勾结贼人的罪名,一定会帮我作证。当然你们会出钱买通官府打赢这场官司,可是别忘了,你们有钱,我也有钱,而且不管你们钱再多,谢棋破身已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最终的结果是,就算你们赢了,谢府的家声也会一败涂地,而且也还是要费去大笔子。而这跟我们已经没有丝毫关系,因为,我们已经因为不甘与你们同流合污而脱离原来的谢府,成为了新的谢家人。而至于这些事情会不会传到京师,传到官场之上影响到三叔的仕途,我就不知道了。”
谢启功目瞪口呆,讷然无语。
王氏脸上血色褪尽,呈现的是一片如死尸般的灰白。
而黄氏此刻听到这里,终于也开始坐不住。
如果谢琬真这么做了,她是为自己讨回公道,没有人敢说她什么不对。可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总不能因为他们之间斗法,而影响到谢荣的前途!想到这里她便站起来,说道:“我们三爷坐到如今的位置极为不易,还请老太爷快些拿主意。”
王氏闻言狠瞪向黄氏:“你这是要干什么?!”
黄氏皱眉不语。
谢启功看向王氏。
王氏心下一抖,双唇翕了翕,落泪道:“老太爷!宏儿已经够可怜了,你不能把他往死里逼!”
谢启功牙关咬得死紧,身子也在微微地晃动。他望着王氏:“前次谢宏借你的手假公济私,谢棋背地里设害长姐,此番谢宏身为长辈,居然又犯下这等有违伦礼之事,而谢棋的行为也已经有辱我谢家门风,已经不容于我府了。
“明儿我会以谢宏贪味公产的名义,去宗祠里把长房一脉全部从族谱上剔出去。看在他也为我尽了三十年孝的份上,就等他伤好得差不多后,带着妻小搬出去。事后也别说我不念父子一场的情份!”
此话一出,整个长房的人都失声惊呼起来。
王氏脱口叫了声“老太爷”,便已经昏倒在地上。
谢琬压根不去管她,只盯着老太爷道:“那我就等着老太爷明日上宗祠。除此之外,不知关于给我的那笔赔偿银子该由谁付?
“谢棋在我房里做下那种事,使得我也平白担了干系。我不但得花钱封口,还得为此休养些时日。说起来,一万两银子实在不够。既然老太爷容许他们等到伤好了再出门,那咱们自然又要讲讲条件了——两万两!只要有人能拿出两万两银子来,我便揭过此事不提。”
“你休想!”谢棋冲过来,一双眼红得像兔子:“你占了便宜还卖乖!别说两万两,就是一两也休想!”
谢琬倏地抠住她喉咙,沉下脸道:“那就走着瞧吧!三天后两万两银子没到我手里,翌日你们便等着被世人口水淹死!——哥哥,我们走!”
说罢,已是在钱壮等人护拥之下,昂然走了出去。
“谢琬你这个贱人!”
谢棋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冲着她的背影嘶声大喊。
而刚刚苏醒过来的王氏听见谢琬这句话,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这个夜里,长得像是一个月。
谢琬回到颐风院时,天已至黎明,晨曦在昏暗的天际露出一抹白,给在暗夜里行走了许久的人送来了无限的希望。而初秋的晨风轻拂着脸颊,则像一双温柔的手,在无声地鼓励着人们勇敢地迎风向前奔进。
谢琬怀着从未有过的踏实和平静的心情睡到了翌日早晨。
醒来才踏出门玉雪就带来了谢宏被确诊为两腿筋骨全断,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恢复原状的好消息。永远不能恢复原状,这也就是说,谢宏就算花一万两银子买了条命回来,最后也只会成一个残废。
一个残废手无恒产拖家带口单住在外,头上再也没有谢府大老爷的光环,见了谢琅,他从此得拱手称声谢二爷,见了谢琬,也得弯腰叫声三姑娘。如果他想要糊口,可以上富户家中寻个差事,而阮氏张氏,也可以做人老妈子。
王氏这下应该开心了,在她的指使下,她不但丢了个儿子,还丢了个孙女。
谢琬起床后叫来玉雪:“再去给老太爷传话,如果他还想给谢荣留几分脸面,便把谢棋许给董湖。”
玉雪当然不可能照这样的原话说,不过话送过去,谢启功咬了咬牙,却也没说什么。
到下晌,就传来谢棋已经与董湖订了亲的消息,谢启功为护家声而办这些事,一向是神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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