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动作没有一丝耽搁,她迅速将之前加了红酒、老陈醋、千岛酱并混在料理机里搅碎的若干食物混浊液倒进马桶,并故意随处遗洒了几大滴。狭窄封闭的空间里顿时弥漫起一股酸腐的,类似于呕吐物的味道。
她随即蜷缩起身体侧卧在卫生间冰凉的地砖上,用力一口咬破嘴唇内侧柔软的嫩肉,瞬间清晰地感觉到腥咸的血液顺着破口沾满口腔又溢出唇角。
☆、尾篇(08)
下一秒,倪澈身后传来什么东西脱手落地的闷响,一阵疾风靠近,景澄有力的手臂从背后扳过倪澈的身体。在看到她口吐鲜血的一瞬,景澄的瞳孔骤然一缩,身体明显一颤,膝盖咚地一声砸在地上。
“小澈?”他抬手抚过她濡湿的前额,将碎发拢到脑后。
如果景澄不是这么的惊慌失措,或许会很容易分辨出汗水和清水差距甚远的触感,可唇角染血倒地不起的倪澈在周遭一片似乎经由剧烈呕吐造成的狼藉场面掩护下,孱弱得如此逼真,尤其是那股透着腥甜味道如假包换的血气。
她其实担心景澄又要抱她牵扯到刚刚重新缝合的伤口,于是“挣扎”着率先从地面上摇晃着站起来,“我没事,可能是吃得不舒服了。”
呕吐是再常见不过的生理反应,甚至可能是某种喜兆,但现在不是古装nuè_liàn剧的拍摄现场,吐血绝对百分百不正常,依照几十年的影视剧经验论,这很可能预示着某种十分严重的疾病,甚至她说的某句话随时都可能变成临终遗言。
倪澈被味道不太好的血水呛了一下,发自肺腑地咳了出来,这一咳咳得血星四溅,堪称画龙点睛的后期制作。
景澄登时更慌了,“别怕,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不行,”倪澈违心地拉住景澄的手,“你这样带着我出去,等于跟所有人承认你在包庇我。”
“我就是在包庇你,”景澄不容置疑地扶着她往外走,“先去医院再说。”
那扇神秘的房门终于被当面打开,密码居然是她七年前的手机号。
映入眼帘的空间超出了倪澈之前的所有想象,不是某个荒僻郊野小屋门前的扶疏庭院,不是什么陌生楼宇或宽阔或逼仄的走廊,更不是天台、巷道、摩天穹顶或是地狱业火,而是,五六平米空间对面的另外一道入户门!
景澄将两道门之间的一块地板掀起,那盖板的内侧赫然是一盏四方形的嵌入式顶灯,而且这灯看上去第一眼就有些熟悉,倪澈觉得她一定是在哪里见过,要么就是这种灯具实在太过常见。
地面上赫然开出一个不足一米见方的洞口,宽度刚好能容一人通过。
“来,小心点。”景澄率先悬腿落下去,很快整个人便降到洞口之下。他不知依靠什么支撑身体,紧接着举手托住倪澈的腰,慢慢将她接下来。
这时,倪澈才看清楚周围的环境,景澄的双脚踩在了坑洞下方两侧的格架上,架子上还整齐地码放着一些平时不常用的杂物。她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景澄那套房子一进门隔出的那间储藏室!
所以说,这两天她根本就是藏在了景澄家的楼上,跟景澄只隔了一道楼板的距离,还是一道被违建开了个洞的楼板!难怪她隐约觉得那间屋子的格局虽然怪异但却有哪里似曾相识,因为两套房子的厨房和卫生间都是相同的位置。
倪澈的腹部因为饥饿传来一阵隐隐肠鸣,她掩饰性地握着拳用力在胃部压下去,这个动作看在景澄眼里瞬间被解读为她很疼,她这会儿一定很不舒服,情况绝对不能再拖下去了。
景澄也顾不得倪澈发现真相的错愕,抬手一擎,储藏室的吊顶还是那个吊顶,顶灯还是那盏顶灯,毫无破绽。
“我抱你。”
“我可以,你小心伤口。”
景澄抬手抹了下她下颌的血迹,“我没事,你别逞强。”
真的不是我在逞强啊,倪澈内心的愧疚指数翻倍飙升,“我们两个一起出去,下一秒就会被人带回警局。你先出去开车甩掉他们,十分钟后在南门报刊亭那里接我。”
她说话的时候,脸上痛苦的表情难以掩饰地流露出来,因为嘴巴里的伤口刮擦牙齿真的很疼。
景澄这一刻一定是三魂丢掉了七魄,居然脑抽地觉得她说得有点道理,“那你小心点,我们去私立医院。”
倪澈冲他点点头,然后在他走出门去的下一秒,迅速跑回卧室找了身自己方便活动的运动装换上,将垂肩的头发胡乱用皮筋在脑后一扎,踩上运动鞋推门离去。
她没走电梯,而是沿着步梯一路下到地下一层,这一层连接停车场,在小区另一处还有一个出口,那里环境相较之下更隐蔽一些。
按说景澄刚刚一出门,之前警方散布在楼下的眼线应该悉数被他引开了,毕竟程局到现在还没有狠心地公开通缉倪澈,分布的警力应该也十分有限。
倪澈飞快地踩着台阶奔上地面,尽管脚步因为饥饿有点虚飘,但那种久违的自由感觉仍然令她振奋。只要找到答案,她愿意接受命运的审判和一切可能的惩罚。
前方不到一百米便是小区北门,此时夜色阑珊,应该不会有人注意到她这个混在睡前健步走人群里的削峭身影。
可偏偏就在此时,横斜里冲出一个人影,不由分说便死死抓住她的手腕,用力将她带到路边绿化带浓重的树影里。
“你果然藏在这儿!”景良辰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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