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我们随便聊聊,如果你真觉得累了,睡一会儿也没关系。”
她的声音柔和中透着主见,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和依赖的感觉,“我听说前天晚上你被人劫持了,愿意跟我具体说说吗?当时一定很害怕吧?”
倪澈仰头望着天花板,“其实你也被我劫持过,我想感觉应该差不多,是挺害怕的。”
想起两个人的第一次见面,滕青勾起嘴角自嘲地笑了笑,“我看了你的问卷,其实你不必太担心,你的应激心理状态其实挺好的,不构成sd症状。这两天你在生活中有什么觉得不适应或者不寻常的状况吗,比如失眠多梦或者烦躁焦虑?”
“没有。”倪澈如实作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景澄觉得我需要心理干预,其实那件事对我来说不算什么,跟我经历过的一些事情相比根本微不足道。”
她微微转过头,对上滕青的视线,这并不是一个配合的状态,“你可以告诉我,景澄是不是接受过心理干预?他有sd吗?”
滕青笃地提起一口气,好一会儿才缓缓吐出去,“我没办法向你透露他的个人隐私,不过,”她想了想继续道,“你现在躺的这张椅子,景澄也躺过,每周两个小时,一直持续了两年多……”
☆、你要多少我有多少(11)
“那他好了吗?”虽然倪澈不十分了解心理问题的治愈过程,但持续两年多的干预足以说明问题的严重性。突如其来的惊讶使得她将头从躺椅上抬了起来,等待答案的姿势显得别扭而紧绷。
滕青感觉这场咨询已经不知不觉变成了‘关于我们共同爱着的那个男人’的交流会,正事儿大概是进行不下去了,登时肩膀一松,抬手将笔记放到一边。
“他连自己有问题都没承认过,所以每次来这里都是补觉,说是我这架躺椅很舒服。他的外婆一家都很关心他,也许真的是我们多虑了吧。”
倪澈也已经坐起身体,心想景澄之前那么严重的晕血不是装出来的,还曾经不明原因地晕厥,加上他一盒喷剂留了七年,家里车里到处备着她的药,以及五年多只练一首曲子这种可谓偏执的行为模式,的确很难不让人多虑。
但显然滕青也不想再多说,她们这种关系再问下去更是不合适,于是倪澈客气地起身告辞。
出门的时候又细想了下,景澄才不是那种惯于顺水推舟的人,若是他真的认为自己没什么问题还每周定时定点地跑来滕青这待足两个小时,两!年!多!
那么……心里突然好酸好酸!
***
市局,审讯室
景澄捏着一片可以被卷得极细的纸条,倚在桌上面抱臂对着坐在铁椅里的黑蛇,“花了一天一夜,这个,我看懂了。你们的主服务器在境外没有关系,主谋在境内就可以了,现在可以说说了吗,这个东西本来是要给谁看的?”
“给你看的,”黑蛇缓缓抬起层层叠叠的眼皮,眉目含笑地看向景澄,眼神里半点怨憎都没有,“除了你,那些个蠢货看上三天三夜也看不懂。”
“所以你应该也知道一个总是上网玩王者荣耀的替罪羊不可能骗过我。那个几人先是偷渡去了泰国,随后转马来西亚,结果……很意外也很不意外地遭遇了车祸,这个死无对证玩得马虎又拙劣。那一晚在机场高速,你险些就步了他们的后尘。”
黑蛇嗤笑,抬手抚了下颧骨上的一块创可贴,“所以我比他们安全。你看我现在还是好好的,我知道自己对你来说多么重要,连他们绑了你的那个小女朋友你都不肯换。”
“我,很感动!”审讯室里响起桀桀怪笑,仿佛他此刻当真十分开怀。
不过下一秒,他的笑声戛然而止,被喉间咯咯的换气声所取代。
景澄单手掐着他的衣领将他狠狠抵在审讯椅上,堪堪维持了一缕细若游丝般的呼吸通道,“今天是你最后的机会,不要?”
黑蛇的枕骨硌在冷硬的椅背上,脑中一阵混沌的痛,声音犹如从破风箱里拉出来的,“捉迷……藏……很好玩的,你……应该听说过,一个人藏东西,十个人……找不到……”
隔壁的监控室里,赵亮惊出了一身冷汗,“我操!”他转身奔去审讯室,同时冲设备间狂摆手,“这段掐了别播——”
“……”
待他跑过去,景澄已经松开了手,被他一把拉到门口,语重心长,“叫你来是觉得你们这是高智商的对话,怎么比我还粗鲁呢?”
黑蛇在身后一阵呛咳,意犹未尽地挑衅道,“别担心,我可舍不得投诉他……”他话音未落,忽觉额角一痛,有汩汩温热液体顺着脸颊缓缓滴下,在蓝色囚服的衣襟上落了点点暗红。
赵队悚然回头,才看清刚刚飞掠而出的凶器是原本被他临时插在胸前口袋里的自己的手机,此刻正带着满屏的蛛网横陈在审讯椅脚边。
他绝望地抬头看了眼监控探头,景澄跟他两人正巧位于监控的死角,入画的也只有鲜血淋漓的受害人跟那部倒霉的手机。
赵亮倒抽了两口气,眼看着坑领导的景澄坦然拂袖而去,他此刻心情难以言喻,十分想找个证物袋把那部手机捡起来送去技侦科鉴定下指纹,刑/讯/逼/供这事儿他可真没干过啊!
***
倪澈开着冰箱门,正犹豫晚饭是随便嚼一口早点剩下的糖酥饼还是正式地给自己泡一碗鲜虾鱼板面,就听见身后传来笃笃敲门声。
她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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