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林家阿翁,奴家失礼了。”
杜秋容幼时也曾听杜老爷子提过林家,知道与林家以往关系极融洽。杜家夫妇十分良善,当年对她这个养媳也犹如半女,是以杜秋容得知他们是林家人时,主动执了晚辈礼。
林老爷子点头,望着朱漆斑驳的大门眼眸深邃,对着身后的管家娘子花婶子道:“你留下来照看她们母女二人!”
“是,相公!”
杜秋容欲返身,脚步还是略顿,婉声问道:“不知林家阿翁在京中可曾见过我家爹爹和娘亲?”
杜恒言明显感觉到娘亲的声音在发颤,牵着她的手也捏的很紧,她也是头一回听到她的母亲有爹爹和娘亲,只是既然二老还在世,为何娘亲会一人留在这里?难道是因着娘亲有悖于礼教的行径而被驱逐家族?
林老爷子眼皮微抬,看了一眼杜秋容,他幼时和杜家老爷子也是玩伴,只是他少时便进京,倒不曾听闻杜家还有一女。此次见杜秋容眼眸含泪,十分无措,叹道:“阿女无须惦记,令尊、令堂眼下儿孙绕膝,三代同堂,怡然自得!”
杜秋容再次福礼:“多谢林家阿翁告知!”牵着杜恒言的手已然密密的一层细汗,抬脚朝自家院门走去。
杜恒言望了望林承彦,轻声道:“谢谢小郎君!”
这男孩子个头比她还矮些,许是还没有她年纪大,竟已有谦谦小君子的风范。
林承彦一本正经地摇头:“小娘子无须客气!”
杜恒言知道历史上的宋朝也曾称呼年轻女子为“小娘子”,可是猛一从一四五岁小儿口中听到,脸还是微微红了一下。
她只是微微一红,倒不妨让自来心细如发的林承彦看在眼里,一双明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杜恒言,里头带了几分探究的意味。
杜恒言心口一慌,忙拽着娘亲的手进了自家宅院,一脚踏进自家屋子,心里头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一时又气恼,她竟被一个小毛孩看慌了。
管家娘子对着外头主子行了一礼,才关上了杜家的门。林老爷子吩咐护卫掉转马车朝西,去了自家。
***
钱府里头,今个挑了一件轻纱无袖青蓝色褙子的钱夫人正在回廊里逗着一只画眉鸟儿,见着夫君进来,将手里抓着的鸟食递给了一旁的女使,肉乎乎的手一颤一颤地轻轻摇着团扇,冷哼道:“良人动了这般大手笔,这回总能如愿了,不知吉日定在了哪一天?奴家也好提前准备!“
钱员外这次确实是花了心思的,今个街道上卖力气的一人二百文大钱,那个领头的胖妇人他可付了一贯大钱,谁能想到会遇到林家老相公回老宅。
气息不稳地坐在袁氏身边的躺椅上,对着袁氏白眼一翻,”妇人之见!“
袁氏摇着团扇,一双柳叶眉便竖了起来。她娘家兄长任庐州团练副使,虽说也是穷的叮当响,可是她兄长的拳头,钱其正还挨不起,是以,钱员外一向让袁氏六分。
只是此时,到嘴的肥肉,眼看就飞了,袁氏还冷嘲热讽,钱其正往日里再好的耐性也被消磨殆尽,气得一挥袖子站了起来,骂咧咧地道:“不是你这婆娘三两天上杜家门上去闹,那杜家娘子早早就进了我钱府大门,你这浑婆娘,我若是拿不下杜家娘子,和你没完!”
说着竟头也不回地走了,一边踢踏着院中的花草,一边哼道:“伸手摸姐面边丝,乌云飞了半天边,伸手摸姐脑前边,天庭饱满兮瘾人……”
袁氏气得手发抖,廊上挂着的画眉鸟正叫唤着起劲,袁氏挥着团扇朝鸟笼扇过去,里头的画眉惊得一个劲扑腾。
团扇掉在地上,身后的女使轻轻地蹲身捡了起来。
第4第
钱其正出了自家宅院,一路往镇西的神武巷子去,走到巷子最里头一户,弯着中指,敲了三长两短,门里头立即便传来脚步声,一个小女使过来开门,笑道:“牡丹娘子一直等着员外呢!”
钱其正捏了那小妮子滑~嫩的脸蛋一把,道:“香儿,快让妈妈去备酒菜!”
不一会儿里头便出来一个着了粉红半臂褙子,里头是藕色齐胸襦裙,俏吟吟地走来,裙裾下头隐隐露出一双三寸小莲花,钱其正眸色微暗。
牵着牡丹的手,一同进了后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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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林家多年无人居住,此番也是林老爷子遭薛家竖子陷害,原本圣上并不听信奸人,没想到二子林巍搅和进来,致他被御史抓了漏空,他只好借故乞病致仕。
进了林府,随从护卫仆役自去打扫,林承彦跟着祖父去了已经提前清理出来的书房,站在一排排书架前,问祖父:“阿翁,此母女二人即是杜将军府上女眷,为何乡人敢如此蛮横无礼?”
他随着阿翁也去过两次杜将军府上,郡主所出的女孩儿,众星拱月一般,倍加呵护,身边伺候的女奴也有四五个,女孩儿教养的也颇为伶俐聪慧,素闻其三岁便能背诵千字文,尤喜在院中扑蝶,红彤彤的脸颊,像鲜红的苹果一般,天真烂漫。
与今日所见的女孩子,简直是云泥之别。
可即便是杜家庶女,处境也不至于悬殊如此之大?
对着孙儿好奇的眸子,林询沉吟许久,摇头道:“慕俞即是生了好奇之心,不若自去查探一番?”
一旁跟着回来的老管家眼皮一跳,相公又在忽悠小衙内了,小衙内今年不过四岁稚龄。
却不妨,近三尺长的小林承彦珍重地点头:”阿翁教导,孙儿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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