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言笑道:“不仅是慕俞的同窗,我还可以让书院的宋夫子、袁夫子也赐一小朵给我。”书院的夫子们这些年都对她颇为看顾,杜恒言也希望她的婚礼能够有这些夫子们的祝福,这比什么金子簪子可贵重多了。
杜恒言忍不住握住二娘的手道:“二娘,你真聪明,竟能想出这般好的法子!”
姬二娘见阿言十分欢喜,心头微微松了一口气,这法子哪是她想出来的,是呈砚自觉有些愧对阿言,问了府中的幕僚,得了这么一个法子,巴巴地让她来找阿言。
姬二娘抿唇笑道:“你喜欢就好!既是这般,我这就去问问你阿翁阿婆要请那些人家。”
杜恒言也没有多想,放了二娘出去,紫依这才过来轻声道:“主子,我听说前些日子将军招了幕僚商量了好些天儿,你说,会不会就是讨论你的婚礼啊?”
杜恒言对着紫依娇嫩的额头,弹了一指头,“你傻,二娘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在家绣绣活儿,管管茶米油盐,这法子自然是爹爹教给她的。”
紫依见主子明白,忍不住又问道:“那为何姨娘不明说呢?”
既然是将军想出来的,他有什么不能对主子明说的呢?
杜恒言面上的笑容微微收敛了一点,她不知道杜婉词那日和爹爹说了什么,爹爹现在似乎有些顾忌婉词,不过,爹爹对她有心便成。
杜恒言随口道:“约莫是亲事交给二娘办,便连功劳也推给二娘了吧。”
紫依见主子面色有些落差,也不敢多问,去壁橱里拿出林家送来的花粉,一只十分奇巧的盒子,里头放着九块粉饼,却又暗藏机关,转动不同的次数,打开的便是不一样的花粉,紫依笑道:“主子,奴婢再没见过这般新奇的东西,你说,姑爷是从哪儿淘换来的?”
杜恒言笑笑不语,慕俞确实是为了亲事挺费心的,约莫是不想委屈了她。
这般想着,杜恒言走到书桌前,吩咐紫依研磨,抽了几张先前做的淡蓝色的花笺,道:“我写几张帖子给书院的夫子,你一会让人送到清桐书院去。”
紫依也许久没去清桐书院见那些和她一起在书院中学绣活的女使们,笑道:“主子,奴婢也想去看一看,奴婢自个去送吧!”
杜恒言也不戳破她是要顺道去涮锅店里头见墨林,墨林已经求到杜恒言跟前来了,不过,杜恒言还准备留紫依一两年,看看墨林若是成了受人敬仰的大掌柜以后,可会被外头的乱花迷了眼。
杜恒言写好了八张信笺,末了交给紫依的时候,微微犹疑了一下,她漏了沈夫子。
沈夫子以前待她也很好,只是眼下沈夫子在风口浪尖上,杜恒言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她。沈夫子一向颇为孤傲,杜恒言也是不明白,此番沈夫子是为何。
杜恒言想了一会,又加了一封,交给紫依道:“沈夫子若是不在书院中,你便交给她院里的小女使。”
无论沈夫子此番是出于何种考量,至少沈夫子送她那盆盆栽的时候,是真心的喜欢她。沈夫子可以忽略她在京中尴尬的身份,她也应该忽略沈夫子此时的尴尬处境,至于日后如何,日后再说吧。
杜恒言不知道,她临时多写的一张花笺会在若干年后,惹来另一番故事。
***
新房安排在乌桕巷子里头,先前恒言的那处宅子与林家的宅子中间的院墙被打通,凿了一个月亮门,林老相公十分开明,随小两口两个折腾,他准备待孙儿成婚后,回林家老宅住。
老二这些年越发不争气,连慕俞都敢算计,林老相公想自己在临走之前镇一镇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越至婚期,林承彦每日里头神采越发飞扬,整个人都要飞起来一般,在国子监里见谁都是笑呵呵的,像是得了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一样。
一日国子监祭酒管先生正在闲闲地踱步,推敲一句诗,暗自吟或间,猛地背后传来一句:“学生见过祭酒大人!”
响亮的声音,吓得管先生脚下一个趄趔。假装镇定地转身,见是国子监让他颇为得意的学子林承彦,笑的非常灿烂,一脸崇拜与敬仰的表情,管先生顿时甩开先前被吓得不愉快,正准备关心林承彦两句,却忽听林承彦道:“祭酒大人,学生想请半月的假,望祭酒大人恩准!”
管先生一句“近来学业如何”卡在了喉咙里,拈须问道:“可是家中有紧要事儿?”
林承彦作了一揖道:“启禀祭酒大人,学生要回去成亲。”林承彦眼里的喜意灿然生辉。
管先生见他满面春风的模样,不由想起自个当年成亲的时候,多问了一句:“是哪家的小娘子?”
“回祭酒大人,是杜将军府上的言小娘子,婚期定在了五月初六,祭酒大人若是有闲暇,还请祭酒大人移步寒舍吃一杯水酒。”
若是别人,自不会敢开口邀请管先生,毕竟管先生的身份在哪里,是赵国士子心中无法攀越的高度,可是林承彦是林老相公的嫡孙,在国子监中又一直颇受管先生的赞誉,是以,林承彦开口相邀,管先生不作迟疑地点头道:“自然是要去的。”
竟果真是杜府的小娘子,先前他便听自家夫人和他唠嗑过,要说京城中最热门的儿媳人选,非杜家的那位言小娘子不可,不仅张家和林家两位小衙内都看中了,且张枢相和林老相公抢儿媳妇和孙媳妇都抢到陛下跟前了。
放眼满京城,百来年也出不了这么一桩新鲜事儿,一个戴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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