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快点说说正经事,正经事……”
朱泉用力的朝他使着眼色,劳石坚终于迟钝的意识到了什么,虽面上仍有不满,倒也真的听了他的劝,只是时不时投向云晚歌的眼神,总是充满了敌意。
她当然知道劳石坚一直在看她,虽然他神情不善,但她却并不真的生气,虽然脾气古怪了一点,也不太会看人脸色,但至少能看出来他是个忠心为主之人,要不然,也不会冒着可能得罪萧翊的风险,非要逼她离开中厅了。
立于一侧,她静静的听着他们对萧翊各自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大约可以分为两派,一派主战,分别是她不认识的三位年轻将军,年少血性,冲动也是必然。另一派主守,便是这劳石坚与朱泉了,他们主张稳中求胜。
“皇上,末将以为,虽现在兵临城下,但有莫帅的黄旗之策,反贼就算再狂妄,也绝不敢越,更何况以三十万对五十万,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绝无胜利的可能,断不可冒然出兵。”
虽说方才劳石坚对她态度恶劣,但主守这一说,云晚歌其实是认同的,可听到这里,她还是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连以卵击石,绝无胜利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可见这劳老将军悲观到了何种地步。
本是如此严肃之地,突闻一人嗤笑之声,还正是自己最不想在这里看到的人,劳石坚哪里还能沉得住气,立时又爆发了:“你笑什么?难道你觉得老夫很可笑吗?不知所谓!”
要说云晚歌自己也觉着自己理亏了,怎么着,也不能在这样的时候,笑出声来。
可事实是,她已经这么做了,也没有理由再龟缩下去,便直接站了出来,压低了嗓声道:“我并不觉得老将军可笑,只不过,您似乎对目前的局面过于悲观了。”
“悲观,你难道看不见城外有多少叛军么?老夫敢说你这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么多人,毛头小子,居然还敢在此信口雌黄。”
劳石坚是个守旧派,心思也不若别人那般细腻,是以,并未发觉云晚歌本是女儿身的事实。
被这么一骂,云晚歌倒也并不真的生气,可见他总是一幅针对她的态度,便故意道:“老将军说的不错,我此生确实未见过如此大军,可难道没有见过就代表一定不会有办法?”
“笑话,难道你就这么随便看看,便能有破敌之策不成?老夫劝你还是好好当你的军医罢,不要到时候上了战场,哭爹喊娘的,那才叫难看。”
劳石坚本就对云晚歌横看不顺,又听她如此顶撞自己,口气也越来越不好,讥讽之语亦是一句多过一句。
本不想与其一般见识,可他这么一说,云晚歌倒是真的堵上了气,寒眸清冷道:“若是我真有退敌之策又当如何?”
“就凭你?你以为随便想想,便能有用么?破敌之策?管用的那叫破敌之策,不管用的叫废话连篇。”
劳石坚越说越不屑,云晚歌却是越听越上火,本只想偷偷告诉萧翊心中所想,但现在,她却是再忍不住。
“既然将军如此不相信我,那我们来打个赌好了,如若我输了,马上离开晋同关,再不惹将军眼烦,可如若我赢了呢?将军又当如何自处?”
收起眸中寒意,她带笑而言,记忆全无,却不代表她失去了所有的能力,这一仗,她还真是不愿输。
那劳石坚显然是瞧不起云晚歌,便也痛快道:“若你真能想出破敌之策,老夫自当设宴三天,亲自向你赔礼道歉。”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豪迈间,云晚歌竟真的忘记了自己本是女儿身之事,一身男装的她,甚至连行为上,都似乎在模仿着男人。
美眸淡淡瞧了萧翊一眼,得到他肯定的回应时,云晚歌终于沉声道来:“晋同关如今明看是劣势,但却并非完全无脱困之法,老将军方才所说的以守为攻,其实我也同意,但守也得讲究方法,绝不能死守。”
一语出,劳石坚又是一阵发抖,想要再理论却硬是被朱泉死死拖住:“听完,听完……”
云晚歌本也不是想刻意让劳石坚难看,便也未理会他的情绪,只继续道:“所谓兵不厌诈,要守好晋同关,须智守,而非蛮干,是以强打也不成,必须攻守兼备,但此攻非彼攻,并非硬拼之意,而是诱敌入瓮。”
“晋同关被围已有多日,虽靠着那面黄旗,致使叛军不敢冒然出击,但并不代表他们永远会按兵不动,既然已经选择举起反旗,难道他们真的会因为一面小小的旗帜,而放弃看上去唾手而得的胜利?”
“之所以犹豫,是因为他还想要名垂青史,可假若他失败了,同样是千古臭名,同等条件下,他若不是真傻,便不会放弃攻城之心。”
“是以,我等若是按兵不动,只想着严实以待,绝非上上之策,且不说城中粮草能否撑得下去,便是能撑上一阵子,叛军再继续用阵前骂帅的办法,辱骂皇上的话,皇上的威名又何在?”
“龟缩不出,胆小如鼠,贪生怕死等等,我相信哪一个说法安在皇上身上,也是对将军们的一种辱没,你们说对吗?”
云晚歌虽是女子,但说话之声清透有力,且语速淡淡也丝毫不紊。
每一字,每一句,都几乎是说到了大家的心坎里,是以那时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便渐渐因着她清软的语调而缓缓平息……
而一直横竖看她不顺的劳石坚,这时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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