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科解元郎找小女子有什么要紧事?”她听自己那个读书人父亲提过一耳朵,今科解元郎是同乡,只不知为何来找她。她原本是不想见,但是静怡师太却在她准备回绝的时候,劝了一句,这才有现在的这一场见面。
“原来秦姑娘不知,张晗就是在下的小舅。”林瑜直截了当地道,看着面前这个姑娘微微的色变,然后道,“在下来是为了替外祖母承诺一句,若您愿意,她愿意收您做干闺女,以后找到了好人家,张家愿做娘家将您好好发嫁。”这时候的干闺女比起后世来更隆重,是可以进干娘家宗祠的正经关系。从红楼梦一书中,接着薛宝琴的口见证贾家祭祖可见一斑。
秦姑娘低了头想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摇摇头道:“替小女子谢过老太太好意,只是谁又能料想得到所谓的好人家是不是又一个张晗呢?”想当年张晗也是少年秀才,又是西山书院的学子,眼看着前途似锦,张家又是当地有名的良善人家。闺阁之时,哪个表姐妹不羡慕她,结果,如今又是个什么境况呢!
林瑜仔细看看她脸上殊无怨愤之意,不由地轻叹一声张晗有眼无珠,方曼声道:“若是姑娘打定主意了也无妨,但凡有张家一天,便不至于叫姑娘吃苦。”
秦姑娘干脆地点点头,她也不矫情。就算自己不稀得用,贴补贴补寺庙里也是好的。一生太久,在可以的时候,还是多做准备的好。
见她并不扭扭捏捏,自己又立得住主意,林瑜反而更高看她一眼,道:“若有事,姑娘不愿意找张家,找我林家也是一样的。只是有一句,我想问问姑娘。”
“小公子请说。”
“姑娘真的甘心吗?明明整件事从头到尾都不是您的错,偏偏要用您的一生来为此付出代价。”林瑜这句话可谓是诛心了,不过在场几人,白术垂首从一开始就没有抬头多看一眼。老师太微阖了双目,恍若未闻。倒是师太身后的小姑娘眼睛里迸发出闪亮亮的光芒,灼灼地看向林瑜。
秦姑娘沉默了一会儿,本来一直低着的头突然抬起来咬牙道:“不甘心又如何,母亲立不住,父亲靠不住。我倒是想自己立起来,但是除了寺庙哪里又有我站的地,你既然这么问了,可见你心里明白,何苦来又问我!”
林瑜看见她失态,反而笑起来,轻声道:“如果你真的有自己立起来的心,就来找林家吧!不过,不来也没关系。就像是老太太说的,只要有张家一日,你就有一日清净日子,放心吧!”
说完,他对着一边始终未做声的静怡师太一礼道:“叨扰了。”
“阿弥陀佛。”静怡师太带着自己的小弟子目送着林瑜走了,方摸了摸身边小姑娘的头,道,“那一家的命数已经变了,没准你也会有一线生机。”
回到府上,白术将林瑜脱下的大氅小心收起来,道:“您说,那秦姑娘回来吗?”
“我也不知道。”林瑜托着下巴,看着辛宗平拿着炭笔笨拙地演算数术,几个阿拉伯数字还有些歪扭,但是比起一开始的时候已好看多了,漫不经心道,“来的话我多一个教书先生,不来也可以理解。玄墓蟠香寺是正经庙宇,里面没什么磋磨人的腌臜事,一般的丫鬟婆子伺候着,其实和她未出阁前差不太多,没准还自在一些。”
白术想象了一下,发现自己实在是想不出那是什么样的,便道:“听上去挺没意思的。”
“可不是没意思。”辛宗平放下炭笔,放弃地将演算纸拿开,道,“不过一般人都会选后一种吧,忙忙碌碌是一生,清闲享福也是一生。所以才说,富贵闲人难得。闲人易有,既富且贵却难,四个字合在一起,更难了。”
“算了罢,家财会破败,权势也会崩塌。”林瑜笑道,“反正我是不敢做这样的富贵闲人。”
“也就是劳碌命了。”辛宗平大笑。
当夜,黄石来报,那不仅是秦姑娘,一道来的,还有静怡师太。
“这个搭配看上去倒是不寻常。”林瑜笑一声,换来刘嬷嬷道,“交给您了,我先去会会那个师太。”
林府可没什么静室,林瑜就在小花厅里见了静怡师太。
“不知师太有何见教。”白术上茶之后,林瑜开门见山地问道。
索性静怡师太没有寻常和尚道士装神弄鬼、一句话非得说得云缠雾绕叫人摸不着头脑的爱好,她谢过茶水之后,道:“施主非常人,贫尼膝下有一个女弟子,命数多舛,想为她夺得一线生机。”
林瑜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什么非常人什么生机,与他有什么关系吗?他皱眉道:“不知师太口中的生机是指?”
“自然是施主。”接着静怡师太将原本林如海一家的命数说了,又说如今命理已变,正是林瑜的功劳。
“原来传说静怡师太极演先天神数却是有的放矢。”林瑜笑着说了这么一句,然后道,“只是还恕小生不近人情。”说着端茶送客。
那静怡师太被拒绝了也不在意,似是早已经心中有数了的模样,只是在走之前问道:“若有一日,您能搭一把手,叫我那女弟子免除被劫之苦。”
“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听了林瑜这一声,那老师太便放心的离开了。
白术见那师太走了,与林瑜笑道:“大爷不是总说缺人么?”
林瑜往榻上一歪,道:“那也还没缺人到什么都收的地步,那么大个姑娘我可养不起。”再说了,人家也未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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