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哪一个?
走到外书房的廊下,林瑜看着不远处点亮了夜色的火焰,叹道:“真是美丽的火光。”顿了顿,又问陪在身边的黄石,“边上的人家可有伤亡?”
他哪里不知道黄石心里的疑问,只是没必要解答罢了。毕竟,只有来自林松身边人的消息,才会让林治相信他父亲是正要拿他去顶罪。而有些人的复仇,并不见得会放过他自己。
“回大爷,并没有。”黄石这段时间一直在那边林宅盯着,在发现那家走水时,就叫了个机灵的小子挨家挨户地敲门去。许是发现的早,火势并没有从那府中蔓延出来,便是里面的仆役大多还好好的。不只是哪来的信心,但是他总觉得自家大爷并不希望牵连太多无辜的人。既然任务都在掌握中,那些仆役并林氏族人虽然可恶,但也罪不至死,不过两嗓子的事。
果然,见他这么回了,自家大爷虽淡淡的未说什么,但是黄石知道他的心情不坏。
“大爷。”白术踏雪而来,身后是一溜烟搬着小几子小凳子,茶炉炭火的婆子。她目不斜视地指挥着婆子将东西摆好,自己亲跪坐下来开始煮茶。
黄石见里头女眷出来,虽是见过几面的内管家白术,但是仍旧低头垂目以示尊重。
接了茶,林瑜捧在手里并不喝,问道:“那里还有人看着?”
“辰子和丑牛盯着,必不叫林治走脱。”黄石双手接过白术递与他的茶杯,仍旧垂着头答道。地支里只有辰龙因着避讳,将龙字隐了,平日里只唤一声辰子。
“这便好了,你继续看着去,这会子知县应该也到了,有结果再来回话。”林瑜知道他在这里待着也不自在,便道,“还有,叫张家那边紧守门户,莫叫小人……”还没说完,自己先摇头笑道,“我真是糊涂了。”只要林治不走脱,哪里还有什么要紧守门户的事。
见黄石还站在原地等他的话,林瑜柔声道:“若是林治走脱了去,那也就用不上官府了,可明白?”
“属下明白。”听得这么一声,黄石肃容抱拳匆匆地去了。自家大爷的意思很清楚,若是林治没有被这里的官府给逮住,他便要动身去抓人,然后亲自就地处决。
“白术你也下去吧。”林瑜淡淡吩咐道,他靠在栏杆上,头也不回地道,“好好休息,明天一切就结束了。”
白术敛衽行礼,深知自家大爷这时候更想一个人待着,简简单单答了一声“是”之后沉默地转身离开。
夜深露冷,便是并不畏惧寒暑的林瑜也拿起了白术备好放在一边的斗篷披在肩上。就着不远处的火光,喝茶赏景,外边沸腾的人声传不到林家院内,独剩他守着一方清净。
迟了三年,但是总算干净了,林瑜端起茶盏,对着映出红色的夜空遥遥一敬,然后手腕一翻,尽数洒在地下。
翌日,难得见林老管家来替林瑜告假的贾雨村叹一声,昨晚声势如此之大,便是他也听下人说了。今日无事,正好上街散淡散淡,也听听那边到底是何缘故。
上街之后,果见到处都窃窃私语着昨晚的那一场火,又听衙门那边正要过堂,想了想,便整了整身上的直裰向衙门那边走去。
他如今任着林瑜的启蒙先生,少不得替自己这个小学生关心一下。
正月闲人多,等贾雨村过去时,衙门口早就堵满了百姓。贾雨村眉头一皱,左右看了一下,便看见前头一波生员服饰的人在,他一个外来秀才,并不认识什么人,幸好在张家坐馆的那个李先生一回头瞧见了他,忙冲他招了招手,与他让开一个位置。
“李兄。”人挤得慌,贾雨村略略揖了一礼便罢,那李先生亦然。见大门未开,便问道:“那瑜哥儿如何了?”
贾雨村叹道:“难得告了一回假,听着是上香去了。”
李先生面露同情,道:“这也好,原不该让一个小孩子来听这些。”他是跟着张大舅来的,昨日张大舅应了田知县的邀,得知了三年的一段往事,原想着今天就传那一家人过堂,谁知半夜竟走了火。便是李先生这样不了解内情的,也知道里头恐怕另有故事。
贾雨村听着话头不对,因问道是何事故。李先生便压低了声音,如此这般地说了,又道:“听着说法,那林治却是叫衙役给捉住了,捉住的时候还穿着仆役的旧衣。”
正要接着说,就见衙门打开,正堂坐一个威严老父母,地下衙役班次齐整肃然,登时里外安静。
外头百姓纷纷跪了一地,贾雨村这些秀才便做下揖来。田知县看一眼底下,等蒋县丞将人都传唤上堂之后,便叫一秀才上前旁听。贾雨村上前一步,言自己乃是林瑜先生,田知县见他生得一副直鼻权腮的好相貌,兼之身份特殊便叫留下了。
又问林瑜何在,听着说是去城外上香替父母祈福之后,便叹一声:“也罢,他小小年纪失怙失持,何必再见这般丑恶嘴脸。”
堂上的张大舅和贾雨村忙替林瑜谢过老父母爱惜。
过堂无甚波折,林治和白氏的罪早有定论,只消两人对上便可。两个秋后问斩,谁也逃脱不得,倒是林治嘴里露出来的那些个内情令人感叹心惊。
许是知道自己已经犯了十恶不赦之罪,少不得一死。逃脱不得的林治也就破罐子破摔,将自家那个狠毒老父、假正经的哥哥的嘴脸倒腾了个一干二净。
从三年前怎么趁着林润之之死趁人病要人命,一尸两命害死了林母张氏。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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