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规矩,这样的战利品都是要上交的。那队长就拎起那个包袱往那个说话的人怀里一扔,道:“眼皮子就这么浅?那这就叫你一路拿着。”说着,将地上的尸体往边上一拖,预防着万一有别的撞上来的傻兔子,免得给吓跑了。
那兵士抱着这么个包袱,自然没有打开看。他也就是好奇加嘴贱罢了,说起来,原本就在林家庄子上佃户的他家,家里的条件大约是这些人中最富足的。
不过,注定了他们今晚已经捞到了最肥的一条鱼,直到战斗结束,也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剩下就是打扫战场的活计,这个九小队的队长因为阴差阳错之下,手里有了这样的一份功劳,倒不必向可怜兮兮的六队长似的,带着下属收拾残局去。这一回,林瑜特别吩咐了,海寇不留活口,是以连个代为干这种脏活粗活的人都没有。
六队长将所有身上有着弹痕的尸体起了一堆篝火给烧了,就地掩埋。其他死在刀子之下的海盗们就直接扔进海里,叫他们与鱼腹相伴去。
那个包袱也叫张忠给看了,里头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只有金银细软,也是相当的实在了。倒是有一份琉球的户籍,因着琉球的官方语言也是汉语,上面用的是汉字张忠看起来没什么不便的。
张忠一挥手,就叫人将这些金银珠宝与他们在简陋地城寨之中发现的并在一起。而那份户籍,他想了一想,还是塞在了怀里,回头亲自交与林瑜。
这是一场小得简直不能再小的战役,却也是一场以少胜多的战役。哪怕,张忠面对的数倍于他们的敌人,只是没什么有效的组织的海寇而已,但是这样第一场战役的胜利带来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就在张忠想着先派人回去报喜讯的时候,林瑜带着那个不成器的郑仁也踏上了前往东番的船只。
一路非常信任子鼠的郑仁在抵达兴化府,却依旧没见到熟悉的据说来接应的人手时,终于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一些不对劲了。
面对郑仁的疑惑,子鼠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指着一艘不小的商船道:“接下来,依旧由小的来送您去东番。”
听着是直接回东番,郑仁非但没有放下怀疑,问道:“其他的人呢?”
子鼠端着一张不变的笑脸道:“接应的二少爷和田师爷在兴化府还有一笔生意要谈,委屈您再继续和小的走一程了。”
郑仁摇头道:“什么声音能有这样重要?就算二弟喜欢银钱,但是田师爷比不会这么不分轻重的。”再说,他们郑家的银钱还不够吗?来往的商船哪一个不要给他们郑家一个面子,缺什么都不会缺钱。说着他后退了一步,犹疑地看着子鼠,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看来这一位大少爷还没有傻到什么都分辨不出来的地步。”林瑜轻笑了一声,抬高声音道,“情况就是你眼前的这个人,是我的下属。”
郑仁猛地回头,就看见一个款款走来的少年,身后跟着的可不就是田师爷和他的二弟郑翼。只见郑翼眼冒火光地看着自己,就算郑仁再傻,也知道自己是被耍了。
他转头看子鼠,用力地几乎听见脖子那边传来喀嚓一声。却见本来在自己身后的子鼠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踪影,他的冷汗刷得一下就下来了。
他简直不敢相信,救了他出来的竟不是父亲的心腹,而是一个敌我不明的人的手下。见识过子鼠怎么干净利落地杀人的郑仁一瞬间觉得自己的脖子凉飕飕的。
田师爷被林瑜的一句话说得脸色铁青,就像他之前说的,他藏秀于腹,却并非是善于争辩之人,脑子里转了好几回一时间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语顶回去。要怎么说,咱家大少爷本就很聪明?要是真的聪明至于被一个护卫耍的团团庄直到现在才发现?还是说您的护卫本领高明,这不就是承认东番的人不如林瑜的人么?
无论哪一种都低了声势,田师爷干脆闭紧了嘴一言不发,宛如一个被啄了一口嫩肉的蚌,将壳子合得严丝密封的。
林瑜得不到回应也无所谓,本来子鼠这一趟就是他预防万一备了一手,没想到他真的做成了。之前他接到子鼠传递回来的消息的时候还有些不可置信,不是不相信子鼠的能力。而是没想到,东番的人竟然真的没有及时将他们的大少爷救出来。
算是意外之喜吧,林瑜赞赏地看了一眼习惯性地躲在一边阴影处的子鼠,决定回头就奖励他一把新式的燧发手枪。
倒是郑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重新挂起微笑,对着林瑜道:“劳烦林知府费心了。”这一回别说是郑仁,就是田师爷也没能忍住自己愤怒的眼神。
这是说得什么话,明明白白地告诉别人,东番的两个少爷兄弟阋墙吗!田师爷深吸一口气,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了,否则脸都快叫丢尽了,他淡淡道:“二少爷太担心大少爷了,难免有些关心则乱。如今看到大少爷毫发无伤的,就有些欢喜过头。”
硬生生地将兄弟两个之间的不和掰成了关系则乱,这两句话大约是田师爷这么长时间以来在嘴上说得最光鲜、也是最不靠谱的话了。
真实的情况谁还看不出来,但是也没必要连这一点的面子都不给人留。林瑜浅笑道:“这是自然,两位小王爷之间的兄弟情叫人羡慕。”一摆手道,“请。”
“请。”田师爷也不管是不是越俎代庖了,再叫这个二少爷说话他怕自己能给气死,就当仁不让地担起了与林瑜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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