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
白术一瞧屋里井井有条的,就道:“到底长大了。”以前,连自己穿衣服都穿不好,还是京墨教了好几次。叹一回,还像是他小时候一样拉了他的手,满满的安慰道,“大爷心里也舍不得,只是他那个人你是知道的,嘴上再说不出来。你以后慢慢的好了,他就高兴了。”
苏木低着头,看着白术牵着自己的一双柔嫩却能替林瑜掌起整个内宅的手,道:“白术姐姐,我说一句话,你听着也别觉着我没出息。”他回想着自己仅有的十几年的生涯,道,“其实,有时候我常常想,若是能在大爷在林家待上一辈子就好了。”他瞧着出身高,但是在林家的几年却是他唯一感受到真挚的关怀的几年。
无论是严厉的张师傅,还是那些老是嘲笑他的天干地支的护卫们。现在想想,就连被大爷罚抄都有着另一种温暖。虽然自己写着写着就睡着了,还累得京墨第二天一边骂他一边模仿着他的笔迹帮他一起抄。
他是真的很羡慕京墨。
“羡慕他做什么。”白术笑一声道,“你瞧他要不是被留在扬州,要不就是被留在京城,天天有忙不完的活,你羡慕他?”
这才发觉将自己内心的话说出来的苏木不由得道:“但是他还是会回来,跟在大爷身边的。”说着,眼眶又红了,“那时候我又在哪里呢,这一回碰不上面,也不知道下一回什么时候还能再相见?”
白术哭笑不得,这傻孩子,这是想京墨了吧,还非说羡慕人家,便道:“天下说小不小,说大呢也不大,只要你还念着我们总还有相见的一日。”又拿了帕子细细地拭去他脸上滚下来的泪珠,“再说,你与我们不一样的,我们呢,待在大爷身边就好了。但是,你终究有自己的路要走,一直做一个书童,也白费了大爷对你的期望,是也不是?”
她没有多说,苏木的身份在林瑜的院子里本就是个看破不说破的秘密。见苏木点头了,方继续道:“我知道你也想留在这里,但是,想想你为什么留在大爷身边多这么长时间的小厮书童,想想你要是不跟着王将军走会不会后悔。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苏木。”
良久,低着头的苏木斩钉截铁地说:“我会回来的。”
白术欣慰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有这份心就好。”
苏木走了,他的新身份依旧叫苏木。户籍是当初林瑜在扬州的时候就办好了的,挂在姑苏一户人家之下。妥妥的良民,保管谁查都查不出半分虚假来。
王子腾那边有林瑜亲自打过的招呼,自然不会认为是他放在身边的眼线。毕竟哪有人放眼线放得这么正当光明的,而且,按照林瑜的说法,只管叫他从一个兵卒开始做起。日后如何,只看他自己。
瞧着,是像提拔的意思。只是王子腾是不明白为什么将这么一个小厮推出去,要他说那两个护卫不是更合适么?
林瑜就哂笑一声,道:“他们是好,可是世伯敢收么?”地支的意义本就不在于此,如果他有意军中的力量的话,他会另外想办法的。说白了,林瑜也没有完全将宝压在苏木身上。
张师傅已经回到了姑苏,帮着训练那群小崽子,有合适的,会往军中丢上几个。不过,从一无所有开始爬起来到底艰难,林瑜也没抱多少希望。
他真正的想法在冯紫英的那个马场上面,至今与神武将军缘悭一面,实在是憾事。
王子腾摸了摸自己汗毛竖起的后颈,讪笑一声,然后正色道:“那么,一切就交托世侄了。”一抱拳,利索的翻身上马,走了。
苏木红着眼眶,留下一句,‘一朝是苏木,永是大爷的苏木’,像是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掉眼泪,一别头就追着王子腾的背影去了。
林瑜听了,轻叹一声,道:“小崽子出栏了。”也不知日后如何,不过他一时是管不得了。
边上的苍白着脸好不容易被放出来的辛宗平多少伤感都被林瑜这句话给戳没了,他是见过姑苏林瑜的庄子上那些个哼哼唧唧的小猪崽子的,无奈地看了他一眼,道:“走远了,回吧?”
林瑜利落地一转身,道:“感觉怎么样?”
“就像得了一场小小的风寒,就是关在屋子里头实在太磨人了一些。”辛宗平老老实实地道,“躺了一个多月,人都要散架了。”
“放心,接下来你就闲不起来咯。”林瑜带着人往柳秋池身边一送,自己则窝回屋子里头去写五经批注去了。
徒留下辛宗平面对着眼冒寒光死拽着他不妨的柳秋池,忍不住后悔。早知道他就跟死在林瑜的身边,哪怕帮着些他最讨厌的八股解析也好啊!
不说林瑜这边迎来了常老爷,又送走了王子腾。却说,京城中,几乎同时接到林瑜的密信的常林二人,几乎一宿没睡好。
特别是常柯敏,向来知道自己这个孙女婿有能耐有家业不差钱,要不然也不能一掷千金买下原张家的大宅。就算是三王爷给了折价,但是常大学士走到现在这个位置,从来都不是什么不通庶务的人。家里头的产业每年年底也会将账目拿来给他过目,生意经他还是知道一点的。
那张家的宅子原本抄没的时候,叫三王爷给十五万两给留在了手里。这些年本来有留着自己住的意思,没想到当今宠爱,封王后另赏了他一套更好的。这宅子就成了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留着吧,也没必要在城里头置着两套宅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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