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好转了多少,如今又是什么样的,全都用严格地数字表达了出来。翻到最后,还附了一份兴化府商户募捐、以及如何使用的账目。
账目的计发也新奇,和现今看着叫人眼晕的账本子不一样。这些账目也做成了表格,顶头列上了‘借’与‘贷’两列,支出与收入清晰明了。当今按照林瑜列在边上的提示小字‘有借必有贷,借贷必相等’的方法默默地掐指一算,果真如此。
他实在是觉着稀奇,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又在林瑜添在最前面为擅自改动奏章格式的请罪下,拿朱笔批上一句‘爱卿一片诚心、何罪之有?’。这个法子虽是自古以来第一次瞧见,但是当今的性子是真真切切地爱之欲其生,他现在觉得林瑜好,那就样样都好。就算擅自变动了奏章的式样,他还要批一句,改得好!
林瑜一方面是摸准了当今的这个性子,另一方面也是对这种图文并举的方式有信心。而且,就算这种法子没有被推广下去,横竖自己不会获罪。最多,当今对那些老头子的印象更差一些。
若是被推广下去了更好一些,虽然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他从来不怀疑官僚们的智商。但是在这样的法子之下,至少能震慑一批无法无天的胥吏,也能叫当官的稍微用点心。
林瑜所料不错,当今摸清楚这些表格这些图文的用法之后,就兴奋地传来在值内阁大学士。
“年底正好清账。”当今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正好秘密地叫几人学会了这个算账法子,重新盘点一回国库、内库,这样有多少蛀虫朕就全知道了。”
顶头中极殿大学士、乌拉氏如今的族长建贤背后冷汗刷得一下就下来了,几个汉人大学士是事不关己,还笑着道好,又是夸赞又是当着当今的面,故意拿嫉妒的眼神看常柯敏,做足了姿态。
倒是其他几个满人大学士偷偷瞅着最顶头的中极殿大学士乌拉建贤,默默不语。
建贤等其他几个大学士捧够了,当今也被捧得高兴了,这才慢吞吞地道:“这玩意儿瞧着是还成,只是却不符合祖制吧?”他是有苦说不出,倒不是他不想拍当今的马屁,眼看着太上皇已经避居大安宫久不出现了,要不是几个诰命进里头给皇太后请安的时候,偶尔还能听见太上皇的声音,他们这些老臣还道太上皇已经叫当今给暗害了。
这种情况之下,他们这些前头留下。还跟当今有过冲突的老胳膊老腿哪里敢不顺着台阶,就地往下滚呢?一张老脸有什么舍不出去,要是当今愿意给个台阶,他们早就服软了。
可偏偏当今是个小心眼的,对这些当初百般跟自己的对着干的老脸能有什么好脸色?
这皇帝不愿意给好脸子瞧,这做臣子的就得给人分忧不是?是以这么久以来,乌拉氏领着几个其他几个大学士,能退的皆退了,尽量不与当今硬顶着。
当今见他们识相了一些,也就眼不见心不烦,随他们去,横竖忍不了多久,这些老家伙就该致仕了。到时候自己再挑顺眼的来使,这种小面子给就给了,哪里知道沉默了快两年的建贤居然在今天出了声,还一出口就是祖制。
什么祖制?祖制叫他们在关外茹毛饮血、披发左衽,怎么没见你祖制去!
当今气得一口气哽在胸口,戴权看着不好,忙上前又是抚胸又是顺气,道:“陛下莫气坏了身子,不值当。”
他缓过一口气来,指着建贤的鼻子就骂道:“竖子小人,是何居心!”
建贤不慌不忙地往地上跪了,脱帽道:“实在不忍看着皇上叫小人蒙蔽坏了祖制,若皇上心意已决,老臣只有脱帽谢罪、辞去中极殿大学士之职。”说着,伏地不动。
他退了这么久,原本是准备一直熬到三年之期满,就致仕含饴弄孙去。只是,这一次他实在是退不得了。国库和内库的情况,他还能不知道么?
内库也就罢了,横竖是皇家的奴才,就算被抓住来牵连了一大串,也不关他什么事,最多损失几个养熟了的钉子,不值当什么。
但是国库呢,打头的就是他的大儿子。这一次要是退了,放弃的可就是他大儿子的命啊!
这法子是好,可就是太好了,所以,他不能叫当今真的在国库推行。或者说,不能叫他现在就推行,如今已经十月底,十一月头就要开始年底关账,地方上的税银等都已经陆陆续续的运过来了。
建贤自己心里估算一下,只觉得要学会拿什么复式记账法根本不需要花多长时间。当今把心腹训练出来的这段时间根本就不足以把国库这几年的账目重新做好的。
他内心是已经不对大儿子的前程报什么希望了,但是能拖一时是一时,到底是他的一条骨血,数额小一点是一点,能捡回一条命就行了。
建贤想着他一时找不出这法子的毛病,却能从提出这个法子的人身上下手。照他的想法,不过一个毛头小子,回头买通一个御史参林瑜一本,一个罪臣提出来的法子自然是要暂时搁置的。等那小子回京戴罪自辩,到最后无论定论如何,几个月过去了,国库那边账目也该平得差不多了。些许小差额,他还不放在心上。
到时候,哪怕这个直心眼的当今硬要继续推行这个记账法也无妨了。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先托住时间。
只可惜,他这一通盘算,莫说上头皇帝知不知道。反正下头的常柯敏并其他的几个大学士是都很清楚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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