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说一句,姜展玉笑着应一句。声音清润温和,像缓缓溪流。
叮嘱完了,长公主又吩咐一旁的婆子,“去,把本宫那支昆仑百年血灵芝拿出来,送给邱老大夫,谢谢他帮着展玉。”
姜展玉赶紧躬身拒绝道,“孙子怎么当得起,那百年灵芝留着给祖父用,我娘已经准备了许多送邱老大夫的礼物,也有好些上等药材。”
长公主笑道,“你祖父还有其它的。”
陆漫过去给长公主行了礼,又给姜展玉福了福,叫了声,“五爷。”
长公主对陆漫极其不善,冷着脸“哼”了一声。陆漫觉着,若不是因为自己对老驸马有大用,说不定会立马会用茶盅把她脑袋砸个洞。
第二十章 取书
姜展玉向陆漫躬了躬身,笑道,“三嫂。三嫂每天服侍于祖父榻前,弟弟在这里谢过了。”
陆漫忙躬身说道,“不敢,该当的。”
陆漫不敢再多话,直接来到床边给老驸马按摩。其实,现在已经有两个婆子学会了这种按摩手法,完全可以不用陆漫来碍眼。不过长公主笃定由陆漫亲自按摩,对老驸马的康复更有好处。
这些天来,老驸马虽然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但病情也没有进一步恶化。这个结果,连付御医和王御医都感到不可思义。
付御医拱手对长公主说,“……能拖这么久的离魂症病人少之又少,下官还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且今天看驸马爷似乎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脉像也平稳,如睡着一般。”
长公主听了大喜,呵呵笑道,“有劳你们二位御医了。”看陆漫的眼神又好了一些。
陆漫感激地看了付大叔一眼,他一定是见长公主对她不善,开口相帮吧?
陆漫按摩完,姜五爷已经告辞走了。这位爷或许得了什么不好治的病,去请邱老大夫诊治了。连御医都没有办法治,要去民间找名医,应该是疑难杂症。想到这位温润如玉正当韶华的少年,陆漫心里也不由有些痛惜。
她走之前,悄悄跟付御医说了声,“谢谢!”
付御医捋捋山羊胡子笑道,“这几天,我跟着三奶奶学了一手绝活。这个‘谢’字,该我说。”
晚上,拿着几颗银锞子出去走了一圈的绿绫回来说,姜展唯的官籍已经转去了兵部,人也去了京郊东大营,任从七品的副尉。
据说二老爷大发雷霆,认为自己这样的文人雅士怎么养了一个粗鲁莽汉,再次丢了他的脸。姜侯爷也不高兴,说老驸马一直不愿意自己的子孙从军,姜展唯居然敢违抗祖命。但长公主已经同意,姜展唯又去了军里,他们再生气也无法。
夜里,陆漫想心事想得睡不着,听着外面又下起了绵绵春雨。
没想到娶陆漫和陆漫闹自杀激发出了姜三爷压制十几年的血性,摆脱家庭去投军了。只是他这一走,自己又倒霉了。
又想着,明天是四月初十,上衙上学的爷们都休沐在家,肯定都会去鹤鸣堂敬孝。姜展唯刚刚去从军,陆漫不愿意这时候见到那些人,特别是那三位老爷。此时正是他们暴怒的时候,她去了,岂不是伸脸让人家狠打?
陆漫想了好久,终于想到一个理由----她病了,没有力气按摩。
还有,必须要赶紧把何氏留下的东西和那几大箱子医书拿回来。这些东西一天不拿回来,她就一天不放心。明天陆大老爷休沐在家,直接找他总比找陆老太太和小陈氏这些中老年妇女强。但她现在还不想回陆家跟那几人针锋相对,只有让绿绫带着几个婆子回去……
早晨,她顶着黑眼圈起了床,即使化了个淡妆,还是满面倦容。
她的样子吓了两个丫头一跳。陆漫安慰道,“无事,我就是跑觉了。”
辰时初,陆漫、绿绫就去了鹤鸣堂。她不想遇到去给长公主和老驸马请安的人,所以走得比较早。
路上,陆漫把让绿绫回陆家取书的想法说了。这事不好当着红绫说,怕她提出跟着回陆家。陆漫可不会让她现在回去跟小陈氏两人串供,在那件事情水落石出前,绝对不能让这两个人见面。而且,她的现状,也暂时不愿意让陆家人知道。
陆漫还一直记挂着乳娘王妈妈,她印象里王妈妈被撵去南县的一个田庄里过活,那个田庄是小陈氏的嫁妆庄子,想来肯定过得不会好。而自从王妈妈走后,红绫就被调到原陆漫身边,把原陆漫教唆得一味跟人吵架争长短,不仅不亲近绿绫,连王妈妈都不怎么关心了。
陆漫问绿绫知不知道王妈妈的近况。
绿绫叹道,“奴婢还是在一年前见过她。那次是她使了银子求着管事带她一起来给二太太送田地产出,她没敢见二太太,让人带话跟奴婢说,带着姑娘去后门见见她。那时三奶奶刚跟三姑娘吵了架,气得直哭,红绫那小蹄子一直在你跟前戳着使坏水,奴婢就不敢叫你,自己去后门见了王妈妈。”她的眼圈红了起来,吸了吸鼻子又说,“王妈妈瘦得厉害,她听说三奶奶偏听红绫的话,都哭了。说红绫的娘是二太太的亲信,红绫不仅是二太太的耳报神,还是二太太的一杆枪,二姑娘可怜了……”
陆漫听后鼻子也酸酸的,捏了捏绿绫的手说道,“再等等,等我彻底站稳脚跟后,就把王妈妈接到身边。过去你没少劝我,是我糊涂,远忠仆,亲小人,做了那么多糊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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